“但是众位爱将别以为咱们打到这就收场了,”子桑聿转而一笑,站起身来。座下将领本想随着起身,却被她抬手止住。
“咱们这一路以来,已经得了不少百姓的支持。如今,我就是要好好整顿现下城池,让大宁那边看看,咱们大延土地是怎么过日子的,我要让他柏家江山,不攻自破。天下君者,到底还是民心为重,如果柏家已经失了民心,我们还怕什么?”
元老公孙政听了倒是激动,端着酒便站起身来。
“殿下!以前老臣若有任何过错,请原谅!老臣今天算是真的懂了,殿下是真的和从前判若两人了,越来越…”公孙政顿了顿,眼里有些泪:“越来越像当年满是帝王气概的太子爷了。”
言罢,公孙政猛地灌完一盅。
其他将领也一齐起身敬酒,过半数人提及太子统,都湿了眼眶。
“你们这些人……”子桑聿有些无奈,想去斥骂,但是发现自己提到那个了不起的父亲时同样无语哽咽。“好了好了,你们先听我说完,我这还有下半段呢。坐坐坐,全部给我坐回去,我站着是方便你们听我讲。”
“遵命…”
子桑聿看了看席中各人,沉吟了一下。
“如今,准备到七月了罢?”
“回殿下,还有两天便是七月了。”
子桑聿点了点头,“我记得,大宁好像是在前年举办了科举是吧?三年一新,论着年头,应该是今年了。”说着,朝席中各人笑得阳光:“只不过今年战乱,看大宁那阵势,也不会举办科举了。如今我大延需要新人才,正是应该挑选出一批青年才俊保家卫国的大好时机啊…我打算颁下旨令,从各乡到各镇各州地进行科考,我要通过一场新的秋试,纳一批新人。”
“秋试…”
闻言,皆是一惊。
旁座有些将领直接被子桑聿这番话吓了个激灵,悄悄地去拉顾樘的衣袖:“顾将军!殿下是不是想找人更替我们的意思啊?…”
“放肆,怎可揣度殿下!”顾樘瞪了他一眼,心里的确也有些不安。
虽说心里还是相信殿下想重用在场将领的,只是…今天怎么说也是个庆功宴,殿下这样子开门见山,只怕有些人心里开始不满了…诶呀。
子桑聿权当席中的窃窃私语一句都听不到,照旧淡笑:
“我相信诸位是我大延的好将领,日后定然肯尽心带携新人的。日后这些新人们有了一分的成就,就是诸位的一分功劳。我记得诸位为我子桑家打江山,自然我也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君主。”
这还能说什么?
未来皇帝都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不会耽误到元老们的仕途,还放下条件说以后新臣子混得好了,元老们才好过、这般,就算是不想纳新,也得改口支持新政了呗。
“臣等自当为殿下尽力尽忠!——”
“众爱将免礼!”
-殿下打算举行秋试纳新?
-对。如今大延已经打下了半壁江山,可是我手下,始终还是父皇留给我的旧臣。如果将来有一天新皇登基,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有自己底牌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刚开始时,海固王给我引荐的人可都是信服于他的。
-这个我明白。只是殿下,他们会同意秋试纳新么?
-秋试纳新对于我来说,是势在必行。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这一件事情的执行。老臣们必定会担心自己的利益,只要权衡好人心,自然可以…
-如今大宁正是没落之期,殿下在这个时候秋试纳新,想必定有不少能人愿意为大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介时只怕是门槛都踏破了罢。
-哈哈,义兄此言不无道理!
于是,秋试纳新这件事,便在中旬定了下来。
月初攻城,拿下江洲;月中休战,城门高挂免战牌;少年帝王有心纳新,欲意力排众议;月底庆功宴席定计,为此后大延王朝的走向打下根基……
这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如果是从连信的角度里来看这个月的所有事情的话,倒是有一件事——从大宁安统十七年六月开始,连信这个名字这个人,自此成为了子桑聿为数不多完全信任的人。这件事情,足以让连信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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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七夕节刚过,大延所辖城池乃至各乡镇都张贴了一份皇榜。
“奉大延皇孙殿下旨令,诏如下:一季将去,大延之地延绵半壁河山,与宁柏对峙已成不可改变之势;今观天象祥瑞紫光,必定预兆大延收复河山,此景良辰,特令各地按诏执行秋试文武科考,以乡镇审满为核,至江洲统一会试。各城、镇、乡不得对此事有任何偏护欺瞒,接令后八月开考。同年六月,子桑聿。”
“(玺印)大延朝子桑氏皇帝诏。”(这是太子统留下的玉玺)
镇里的人围在皇榜跟前,听到这番话立马炸开了锅一般。
“哎呀,照秀才这么个说法,这皇孙殿下是要弄科考?”
“我看是了!你瞧瞧咱们殿下发兵以来,无所不胜啊!想必复延的事情用不着多久了,这样一来,殿下肯定需要人才,需要栋梁!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告诉我那儿子去!”
“对对对,秀才方才也念到了,这回是秋试文武科考啊!”一民众看了看方才给大家伙念皇榜的人:“秀才,这可是个机会啊,你之前时运不好名落孙山,这一回可别放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