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引凤也不多做寒暄,只是和方夫子交代了吉日和祝福的话,待方东篱回来,还不等他开口,白引凤便携家丁告辞。白引凤走后,方夫子也拨动了几下那架还在箱子里未动地方的古琴,奇了怪了,声音也是古朴有力,只是再也弹不出方才的音色音量,还是方东篱提醒了一句:“父亲,我看那白引凤的武功修为甚高,他方才抚这琴时,想必以内力注入,您是外家功,力道有余而内家气功不足,当然是不同的。”
方夫子顿了顿,“白引凤此人深不可测,不过永安白家乃是将门之后,但愿他是友非敌。”
“父亲,您又想起来皇上他老人家的嘱托了?”方东篱试探问道,
方夫子微微一笑,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方东篱知晓一切。
虽然方夫子平日里对其他人其他事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只顾饮酒还有三心二意的教着书。但是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在的时候,父亲才会表露出那不为人知的严厉一面。方东篱近年来内心也愈发的清楚,父亲当年仓促离职隐居是有大大的隐情的,这隐情牵连着父母分离的原因。
多年来他只能慢慢的推敲探知,而距离父亲这份隐情越近,他越发认知到了这世上还有难以置信的力量,他虽然还不明白他们父子二人在这守护着一份多么大的责任与重担,前途多么凶险,但是他希望妹妹能够远离这份凶险,快乐的过完一生!
方东篱又去打开另外两箱,一个装的是寻常的金银细软,数目丰厚,另一个装的是一块玉石原石和一根紫色玉石短杖,那块原石没有什么稀罕的,形状尚未雕琢,边缘的棱角都未打磨,好像刚刚被摔碎了似的,方东篱撇撇嘴,并没拿出细看,那个紫色短杖倒是有意思,打磨的光滑透亮,色泽润畅,长短有若少女手臂,方东篱拿起来在手掌中耍玩,甚是灵巧顺手,“这比那九节鞭听话多了,爹爹,你怎么不教我使短杖啊?”
“男子间近身搏斗,拳法不是更痛快?”方东篱细思了然。
“明日一早开市,你带南儿去采买些婚事需要的东西。”
“好!”
第二天一大早,兄妹俩就往集市奔去,天气炎热,东西采办的不过七七八八,酸梅汤已经在路边摊灌下去好几碗,临近正午时分,一阵阵大地动伴着轰隆声惹得集市上人心惶惶,旱天惊雷的事情不常发生,老百姓们开启了八卦模式议论纷纷,不过到底是集市,人们见再无动静,日头依旧好端端的挂在天上,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喧闹景象。
兄妹俩在集市头尾来来回回折登半天,五脏庙比那集市闹的还凶,在常去的面馆叫了两碗面,囫囵吞枣的“吸溜”干净,“唉,我说啊,你去了张家,吃什么都好,可千万别吃面!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公婆见了不判你个七出才怪”
“张家二老都病故里,我哪里来的公婆?再说,家里面必须我做了主才行!谁敢管我?”
“那你也注意点儿!”
“还是你注意点儿吧!别大嘴一开,吓跑了我未来嫂子!”几句话完毕,兄妹俩又提着采买的器物打闹起来……
未时刚过,兄妹俩起程回家,因为打闹的凶了,耗费不少气力,因而回家路上走的慢了些,闷热的气氛下俩人半路无语,两人刚走到距村口三里路处,便觉着气氛不寻常,走到村口时,兄妹俩被眼前清晰的景象震慑住,疲惫也不知去向,手上的东西都丢下,一路往村里自家急奔。
村外的住户还好些,越往村落深处靠近居留山,房屋都倒塌的厉害,家家户户都有死伤,村里人都在废墟上自行包扎伤势,邻村的几个大夫都赶了来,方见南向邻居大婶问了情况,说是有一行人来方家,方子孝带着他们去了山里,之后远远听见特别大的鼓声,接着就有怪兽破山而出,瞬间就踏碎了全村的房屋……
方东篱一听,想起父亲说的“变故”还有怀里的昆山玉,他嘱咐方见南回家好好查看,若是父亲不在家再去山里找他,然后一路往居留山奔去。方见南回到家中,见院子里半面破败,只有她和哥哥的房间尚好,自己的房门开着,进去一看,聘礼的大箱子空空的,两架琴还有原石和短仗都不翼而飞,那箱首饰细软等没有动过,方见南心里一阵惊慌,那行人果然并非善类,祈求父亲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她出门往居留山奔去,抬头看看天空,这样晴朗的蓝天白云下,地上不时有血淋淋的斑块,房屋破败,田地里一片狼藉,不时的印着几个怪兽的巨大脚印,顺着脚印的方向逆着寻去,果然见到方东篱抱着父亲的尸体掩面流涕,她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从见到村里的惨象时,她脑中一片空白,连默默祈求父亲平安都忘记了,不远处还有几具陌生人的尸体,应该就是带父亲上山的那群人。
方见南跪在父亲的尸体前,方子孝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封喉一剑是致命伤,不日远嫁已经让她心痛不已,而究竟是何种缘由竟然给父亲惹来杀身之祸?方见南放声痛哭。
“此仇不报,方东篱枉为人子!”刚在父亲面前起誓道,方东篱又听见一丝细碎声音,“什么人!”方东篱左右环顾。直到他发现了从山中走来的白引凤。
“你竟然也在!看来此事与你脱不开干系了!”想起昆山玉和白家的关联,还有父亲之前说过的居留山的隐秘,方东篱几乎怒不可遏。
“我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