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山之巅。
巍峨的神殿中,苍老得满脸皱纹的灰兽人先知静静的坐在大厅中央。
寒风凛冽的吹着,吹得雪花漫天飞舞。
老兽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任凭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渐渐的将他变为一尊雪人。
苍老的先知坐在这里不言不动已经三天了,自从火刃氏族族长的小儿子离去之后,他已经整整三天没见过任何人了,并且还将萨满教团以及守卫在神殿周围的护教骑士团赶走了。
没有了那三千名双足飞龙骑士的守卫,原本就显得空旷安静的众山之巅上,就只剩下大地神殿孤零零的屹立在风中。
灰兽人先知的目光深沉而又悠远,默默的凝视着神殿入口的地方,似乎……
……在等待着什么?
顺着灰兽人先知的目光向外望去,远处的风雪之中,只见三个白色的小点正顶着狂风暴雪步履艰难的向神殿的方向缓缓走来。
明明还有很远,明明中间隔着无数障碍物——即便没有障碍物,飞舞的雪花也会遮住视线,风雪已经大到几乎只有十几米的能见度了。
但奇怪的是,不仅是灰兽人先知似乎有种超脱的眼光,那三个白色的小点似乎也认准了神殿的方向,渐渐的向神殿的方向前进着。
先知沉默的注视着远方,脸上的表情似乎从未改变,但如果熟悉他的人在这里的话就能发现,先知的嘴角似乎微微的有些上翘的弧度。
暴雪,似乎更大了。
鹅毛大的雪花,被风裹夹着形成一片雪白色的幕墙,将外面的一切遮挡在雪幕之后。
忽然,一个人撕开了雪幕,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跺脚,拍打着身上的积雪。
“……呼……这雪可真够大的。”陈寅将脖子里的雪抖掉,然后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他的头和脸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显得狼狈极了。
在陈寅身后,两道倩影撕开雪幕走了进来,与陈寅不同,两位少女只是随随便便的抖了抖斗篷,然后掏出一张卡牌来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两位少女立即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黑马尾的维托莉亚饶有兴致的看着神殿两旁那些雄伟的立柱,银发的安吉尔则默默的站在陈寅身边,手握着几张卡牌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而陈寅,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她们两人,自从进来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神殿正中央的那座“雪人”。
“咯吱……咯吱……”
陈寅踩着神殿地面上那层薄薄的积雪向前走了两步,随后这才注意到那个“雪人”周遭并没有任何脚印。发觉到这一点之后陈寅眉头一皱,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会说通用语吗?”陈寅试探着问道。
“……这,似乎应该是我说的话?”灰兽人先知微微的动了动,身上那层薄薄的雪花顿时出现了几条“裂隙”。
“呃……这么说倒是没错。”陈寅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过来吧,年轻人,来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灰兽人先知用他那低沉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别听他的,装神弄鬼的家伙!”维托莉亚一脸不屑的看着灰兽人先知,“要知道这里可是灰兽人核心中的核心——大地神殿!这里不仅有大量各族的虔信者,还有数目庞大的护教骑士团以及大量的萨满……咱么这么顺风顺水的就进到灰兽人的心脏里,你不觉得奇怪吗?”
维托莉亚上下打量着灰兽人先知,哼了一声:“要我说,弄不好就是这个老家伙在搞鬼!”
“没错,遣散萨满教团和驱离护教骑士团的的确是我。”灰兽人先知坦然道。
“……你……知道我们要来?”陈寅一脸不信的神色。
“我当然知道,从你们一踏上高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灰兽人先知淡淡的说。
“装神弄鬼!”维托莉亚不屑的撇撇嘴。
“这……”别说是维托莉亚,就连陈寅也是不信的。
“……这没有什么神奇的,只要你的脚踩在信仰大地母神的土地上,那么我自然就会知道……因为对于大地母神来说,你是特别的,年轻人。大地母神注视着你。”
“收起你那套吧!我们……”
“等等。”
没等维托莉亚说完,陈寅忽然竖起手拦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灰兽人先知:“你……怎么知道大地母神这个名字的?”
“我当然知道。”苍老的灰兽人先知默默的笑了笑,“当我们被放逐到这颗地狱般的星球时,我的祖先唯一携带的东西,就是一捧家乡的泥土。”
“在经过无数兽人勇士的灵魂洗礼之后,蕴含在这捧泥土中的大地母神终于苏醒了。”
说到这里,苍老的灰兽人先知虔诚的俯下身子,亲吻着脚下的土地,久久没有直起身。
“从那之后,萨满们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兽人一族,才能在这个地狱之中继续延续下来。”
灰兽人先知的话很令人震撼,无论是兽人的记载也好,圣光教会的记载也好,从未提起过兽人是被“放逐”到这里来的,更没有提起过灰兽人居然自己唤醒了某个古神的意志!?
然而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灰兽人的力量居然来源于古神!
不过这样震撼人心的秘辛,对于陈寅这个外人来说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话题罢了,真正吸引他的,其实是灰兽人先知身下的土地。
没错,在这个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