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交代完了这里的事情,又回了正房,徐氏正在房里等着谢玉娇,见她从垂花门进来了,只慌忙迎了出去,问道:“二管家怎么说的?”

谢玉娇便道:“报丧的人还没来呢,我先让二管家带几个小厮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不管做什么,跑个腿总是行的。二管家原先也操办过爹爹的丧事,总知道一些,也好跟衙门那边的人说一说。”

徐氏听了,只连连点头称是,又道:“可怜康大人如今在我们这边外任,康夫人死在了任上,那可是客死异乡啊,真真让人心疼,将来只剩下康大人和那孩子,可怎么办呢?”

徐氏最近带谢朝宗带的太多了,典型的母爱泛滥,如今想起康夫人去了,那孩子将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只忍不住又落下了泪来。

谢玉娇知道她难过起来,不哭上一缸眼泪只怕劝不住,正愁眉苦脸呢,里头张妈妈抱着睡醒的谢朝宗出来了,只笑着道:“朝宗吃饱了,要找母亲啦!”

徐氏闻言,果然就不用劝了,只立时就擦了擦眼泪,脸上带着几分笑迎了上去道:“朝宗醒啦?来娘抱抱。”

谢玉娇虽然无奈于自己地位的一落千丈,到底也忍不住笑了,只先迎了上去,从张妈妈手中把谢朝宗给抱了过来,笑道:“朝宗先陪着姐姐玩一会儿吧,让娘一边呆着去,我喜欢你!”

谢朝宗如今已有五个多月了,前几日牙龈里头果然冒出一颗白白的小牙,所以这几天牙龈越发痒了,口水都含不住了,只要笑着的时候,就会口水啦啦的滴下来。

谢玉娇把他抱在怀里,拿小帕子给他擦嘴,如今因为时不时要抱谢朝宗,谢玉娇都不用绣花的手绢了,省的上头硬邦邦的花纹,磨坏了谢朝宗嫩嫩的小脸颊。

徐氏瞧着谢玉娇这样细心的带孩子,心里高兴,嘴上却道:“你快把他放下吧,这几天他长牙,一天光口水就要流好多,弄到你身上,还得还一身衣裳,还是我来抱着吧。”

谢玉娇替谢朝宗擦了擦嘴巴,这时候外头的郑婆子进来回话道:“姑娘,二管家还没出门呢,县衙报丧的来了,二管家已经支了一些银两出门了,让老奴和姑娘回一声,说这事情他去打点去了,龙舟大赛的事情,他也跟沈护院说了,这几日他就去县衙帮忙了,姑娘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就查人去县衙喊他。”

谢玉娇见郑婆子说的清清楚楚的,便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样吧,一会儿吃完了饭,您让沈大哥到我书房去一趟,我再跟他商量商量这龙舟大赛的事情。”

郑婆子应了出门,徐氏这才走过来,把谢朝宗接了过去,开口道:“你父亲平常也是个爱热闹的,这龙舟大赛他在的时候就很喜欢,又两年他还亲自上去,给乡亲们击鼓壮士气。”

如今谢老爷去的时间长了,徐氏也渐渐的走出了这一段悲伤,现在再提起谢老爷的时候,有的也只是一种温暖的追思:“你父亲常说,这庄家人从四月开始一直要忙到十月初,要是不给他们加油鼓劲,他们也会松懈了的,所以这龙舟比赛也就是乡里乡亲的一起乐呵乐呵,花银子是小,让大家有一个好心情,地里干活更卖力些,秋末粮食收的好了,那些花出去的银子也就都收回来了。”

谢玉娇听了这话,心里略略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如今徐氏不怎么管外头的事情,但谢玉娇寻常也会跟她讲讲家里的生意。徐禹行更是一味赞扬谢玉娇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所以大约给徐氏留下了一个自己很小气的印象了。

如今听着徐氏这样委婉的提点自己,谢玉娇只忍俊不禁道:“母亲就放心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我也是懂的。大雍如今连年征战,尚且不敢随意加收税银,我们谢家虽然只是个地主人家,也不会小气这么些银子的。我一早就跟二管家说好了,一切照旧,爹爹怎么办的,我也跟着那么办!”

徐氏听谢玉娇这么说,到底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多心了,只又叹息道:“我也是听说朝廷打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加租子,听说你之前又捐了东西,怕你心疼银子,所以就……”

谢玉娇闻言,只笑着道安慰徐氏道:“母亲放心吧,靠老百姓的这些田租,我们谢家虽然不会饿死,却也未必能发大财了。这钱向来是赚出来,绝不是省出来的。肯花银子,才会花更多的心思去赚银子。”

徐氏哪里听过这种道理,在她看来,那些世家贵胄能享受富贵,那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谢家如今有这些家资,也是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田地。

可徐氏到底也找到什么能反驳谢玉娇的理由来,只纳闷道:“你这话,我咋一听觉得没什么道理,可转念一想,竟然一句反驳你的话也想不到,可见你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谢玉娇瞧着徐氏一脸茫然的样子,又看见谢朝宗也一脸茫然的看着徐氏,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母亲,朝宗都听明白了呢,不信你问他?”谢玉娇说完,伸手捏了捏谢朝宗的小脸颊,小娃儿忽然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往徐氏的怀里拱了拱。

徐氏一时忍笑,只抱着谢朝宗问道:“你果真听懂了吗?”

谢朝宗笑的身子前后乱窜,到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

下午吃过了午膳,大姑奶奶说方才去厨房看过了,那些芦苇叶子都用盐水洗的干干净净的了,婆子们正在调糯米馅料,问孩子们想不想学抱粽子,一会儿在老姨奶奶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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