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似感受到了什么,哇哇大哭。冬日的寒风孩子不能轻易出门,似上回去江苏那般送到港口都不能。庭芳在院中顿了顿,终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君子墨将庭芳送出门外,见到了来传旨的赵总兵,二人皆是一怔。赵总兵头痛的看着庭芳,合着昨日胆敢调戏男人的女子是你的人……
君子墨却是一阵轻笑,趴在庭芳耳边,用南昌本地方言道:“叶太傅,我曾曰过,要寻个比仪宾生的好的男人……”
庭芳牙酸的用不达标准的南昌话回道:“你眼光……真好……”
君子墨道:“你有小舅母么?”
庭芳道:“世子同我一般大,家中只有一个姨娘。”
君子墨挤眉弄眼:“行,我知道了。且请太傅成全。”
庭芳道:“千里迢迢的……”
君子墨咯咯笑道:“我一介民女,不敢肖想国公之尊。且待来日!”
庭芳:“……”
赵总兵只觉得阴风阵阵,索性催促道:“走了。”
庭芳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赵总兵眉毛一挑:“功夫没落下。”
庭芳但笑不语,带上南昌特产的藤制带玻璃的头盔,一夹马腹,并入赵总兵的队伍,往京城绝尘而去。而她接旨的信息,亦同步发出。
朝廷送信有两种,一种是换马不换人,一种是换马亦换人。如今朝廷最要紧的事便是招安庭芳,为了保障信息传递的速度,选的便是第二种。而赵总兵一行毕竟是活人,再是强悍,也会劳累。一样驿站换马,却是每日都择机休息,速度自是比信件慢了些许。
先接到消息的昭宁帝并朝臣皆松了口气,至少明年的赋税有了保障。庭芳愿回京,就算昭宁帝与太上皇的博弈胜利,徐景昌第一时间被放回家中。然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庭芳不松口,朝臣在昭宁帝的威压恐吓下,不得不接受封一个女人做太傅的事。可一旦庭芳接受,朝臣心中的疙瘩又浮出.水面。昭宁帝身边说怪话的人又开始增多,众人都是一个目的,封赏不好即刻收回,至少种下不满的种子,到时候再把破坏规矩的人撵出朝堂。只要不形成延续性的制度,女太傅又算得了什么?让她踩进来没关系,狠狠的抽回去,一样可正朝纲!武后不也只是绝响么?
令朝臣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黑话还在酝酿,猛的就接到了赵总兵与庭芳入京的消息,皆惊呆了!赵总兵十几日六千里来回,其中艰辛劳累一眼难尽。昭宁帝心中有愧,他一时犹疑,致使赵总兵疲于奔命,若因此伤了身体,可怎么是好?
臣子回京,先入驿站修整,而后排队等待陛见。京城的驿站常驻显贵,比别处都富丽奢华。庭芳得了一个套间,在里间洗漱出来,就撞见了等在外头的徐景昌。
庭芳绽出一个笑容,急步走到跟前:“师兄!”
徐景昌却退开一步,挥开庭芳试图抓他衣襟的手,神色漠然。
庭芳定定的看着略显苍白的徐景昌,半晌,说了句:“对不起。”
徐景昌冰冷的看着庭芳:“此来问太傅一句。自问我徐景昌从未有对不起太傅之处,不知太傅又将徐景昌致于何地?”
庭芳与徐景昌相识近十年,能感受到此刻徐景昌极力压抑的怒火。从南昌回京,她最不能面对的就是徐景昌。如若立场调换,她此刻恐怕杀徐景昌的心都有。然而徐景昌不过一句带着怒意的质问,让庭芳更为内疚。终究是用刀狠狠.插在了爱人的心间,她要如何补救,才可使之原谅?
徐景昌注视着庭芳。
庭芳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回答:“除了尊严,就是你。是我的错,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徐景昌只觉的火气上涌,伸手扣住庭芳的肩,重重压在墙上,身高与体型形成绝对压制:“行,从今往后,你回家相夫教子,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踏出家门一步!如何?”
庭芳爽快的道:“好。”
徐景昌一窒,庭芳此生最不愿做的事,便是相夫教子。她纵横南北、奋发蹈厉,为了就是挣脱内宅的束缚,展翅翱翔。如此决绝的背叛,已无修补裂痕的空间。徐景昌苛刻的要求,为的就是决绝。
庭芳被徐景昌制住,动弹不得。伸手抚上徐景昌的肩,垂眸一笑:“我说了,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徐景昌被一口气堵的不上不下,手不自觉的松开,庭芳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在脸颊边亲了一记。
徐景昌不为所动,冷硬的道:“陛下宣你即刻觐见,昨日就有机灵的商户送了太傅的官服来,你换上进宫吧。”
庭芳没话找话的道:“他们各式尺寸都做了一套?”
徐景昌没接话,庭芳笑笑,她已看到了搁在一旁的官服,走过去拿出来预备换,就见徐景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庭芳轻轻叹口气,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哄的回来。眼下正事要紧,利索的换上官服,跟随赵总兵进宫。
面圣不过是过场,昭宁帝对着庭芳,完全不知说什么好,也没提及即刻颁旨的事儿。混中枢的甭管皇帝还是朝臣,底下掐的你死我活,面上都要摆出花团锦簇的模样。庭芳得封太傅,昭宁帝总要赏点东西与她,再装模作样的颁个旨,叫定国公府放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