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实在累的狠了,徐景昌先带着她打马回家,叫任邵英坐着马车慢慢走着。华松跟进了家门,就被徐景昌随便扔去了间空屋。庭芳确实累的有些厉害,回到房中,澡都是徐景昌替她洗的,丫头根本抱不动她。晾着头发的功夫,就缩在徐景昌怀里睡着了。
头发没干不能躺下,徐景昌又只好把她挪到火边烤着,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翻看着资料。睡了一小会儿,庭芳竟又醒了,揉着眼睛道:“师兄,我不舒服。”
徐景昌忙问:“累的?”
庭芳皱眉:“不像,感觉不大对。今日虽练骑射,可我日常活动量也不小,不至于这么经不住。可能天气冷,凉着了。哪儿有大夫?”下午还不觉得,到了现在,就觉得奇怪了。在会芳楼时,她的时间排的那样满,早习惯了高强度训练。到了东湖因有琐事,训练缩短,可现在的状态也太离谱了。以及最近有些嗜睡,必须不正常!
徐景昌急道:“大夫有出夜诊,咱们多给些诊金便罢。我现就使人去请。”
庭芳打了个哈欠:“算了,没准睡一觉就好些。明儿再说吧,都什么时候了。”
徐景昌哪里肯,先叫丫头:“豆芽,去同外头说一声儿,叫请个大夫来。”
名唤豆芽的丫头倒先问了句:“奶奶病了么?”
徐景昌言简意赅:“是。”
庭芳觉得胃梗的一阵阵儿难受,就没阻止徐景昌。在古代这种破环境里,最好别逞强。万一是个什么急性肠胃炎之类的,早看早治疗,省的好容易逃出生天,一病死了,亏!
东湖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徐景昌在这里安家落户后,才带来了无数的生意与营生。大夫闻的是徐夫人病了,心道得罪不起,火速奔来。屋内早已点了无数根蜡烛,犹如白昼。大夫看庭芳脸色还好,先松了口气。温言问庭芳:“夫人哪里不适?”
庭芳乖乖的道:“也没有很不适,就是胃不大舒服。还有精神不好,总想睡。”
大夫道:“可否由小人把把脉?”
庭芳点头,伸手。
大夫把手放到庭芳的腕上,探了半日,忽然问:“夫人行经可准?”
庭芳的十二岁初潮,之后大概是压力大,一直飘忽不定,除此之外她身体倍儿棒,就没当回事了。被大夫一问,只得摇头:“打小儿就没准过。”
大夫有些想笑,徐公子家的这位小夫人,也太粗枝大叶了。因无大碍,便笑了出来:“无事,就是有喜了。”
晴天霹雳!庭芳整个人都木了!神马?有喜了?我靠!怀孕了!半日才反应过来,古代没有避孕手段,就她滚床单的频率,怀孕确实太正常!一脸血的看着徐景昌,发现徐景昌也呆掉了。
大夫更想笑了,朝徐景昌拱拱手:“恭喜公子。夫人没什么事儿,一切都好。注意休息就行了。孕期会有些嗜睡嗜酸辣的毛病,拿不准的时候,再唤小人来便是。”
徐景昌傻傻的点头。
庭芳见大夫要走,忙唤住:“等下!”
大夫笑问:“夫人有何吩咐?”
庭芳道:“我……每天都习武……那个……没事吧?”
大夫想了想:“别太过即可。但身体如有不适,万不可逞强。”
庭芳快哭了,她才恢复一点儿啊!这一怀孕几个月的打又白挨了!
大夫看了看年轻的夫妻,嘱咐了一句:“还是请个积年的婆子伺候吧。”
庭芳:“……”
大夫拿了笔丰厚的诊金,高高兴兴的出门了。东湖不是城市,自然没有宵禁。他一路走一路跟人八,回到家中,消息就已传遍东湖了。
屋内的徐景昌与庭芳对望,俩菜鸟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良久,庭芳道:“骑射武艺还是要的,适当的锻炼很重要。”
徐景昌道:“重点是,什么是适度?”
庭芳道:“自然得试着来。对打就不要了,别的地方尚可,谁知道摔下去会不会摔到肚子。”
徐景昌点头:“很是。”
庭芳又道:“骑射我看行,蒙古的妇女还骑马骑到生呢。要不这样?我自己打拳站桩,然后加骑射?”
“好像只能这样了。”徐景昌根本不懂怀孕之事,母亲在世时他太小了,还不记事儿。福王是宫内最小的孩子,之后后宫再无孕妇,跟继母又不熟,连八卦都没听过。
算算上次月经的时间,虽然不大准吧,庭芳大致估算快两个月了。滑脉最好诊,大概也不会错。总之小心为上。生育是道鬼门关,不单瓜熟蒂落的那会儿,小产也是要人命的。叹口气,起身摊纸、写信、往京中与山东两处报喜。写完信一摔笔,喜你妹!本月才刚满十六岁!没有避孕套的古代,还能不能好了!
徐景昌觑着庭芳的脸色,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说实话,他当然是高兴的,高兴之余又担忧。毕竟他的母亲早产过,并且因产后疾而亡。现看着庭芳不高兴,心里更是惴惴。想了半天,才问:“你怕么?”
庭芳郁闷的道:“当然怕啊,我娘生小八就早产。”
徐景昌的手紧了一下。
庭芳长长叹了口气:“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说毕,扬起笑脸,“总归是好事。”
徐景昌叹:“此事,我没法替了你。”
“横竖有一个人要遭罪,谁遭罪还不是一个样。”庭芳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徐景昌忙伸手扶庭芳。庭芳笑着打开他的手:“没那么脆弱。”爬床放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