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点头,觉得果然夏侯子衿人还是很好的,却没想到,门打开之后那人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把他拿下。
木从安进了府被安排在幕僚住的院子里,独门独院的朝南院,名字沿袭他在城守府住的雅琴。夏侯府最不缺银钱吃喝细致的很,住行也怎么舒服怎么来,虽然仆人没有城守府多但胜在贴心恭顺,比木池送来的那些人伺候的尽心。
木从安打小过的日子也足够奢侈安逸,也不觉得这种待客之道有什么不对。
底下的人自诩聪明,先有陈慕后有木从安,有人嘴碎传了流言:听说这位木公子刚来那天陈慕就被公子派人拿了关了起来,那件事情闹得挺大,刀光剑影从大半夜斗到了第二天辰时才消停。
这下即使是最底下的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夏侯子衿的性取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只要夏侯府不倒他们有饭吃有房子住就行。但对于这个可能成为明日之星的新主子大家还是能巴结就尽量巴结的,万一人家飞上枝头了呢?
底下人如何想不说,夏侯府顶上几位除了敢怒不敢言的也就剩一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太爷了,爷孙俩达成了协议没什么争执,如此夏侯府仍是一片祥和平静。
只是,暴风雨之前总是风平浪静,而谁也不知道哪个人会成为这场灾难的中心。
听到那句命令的时候陈慕扭头去看站在门口的夏侯子衿,他穿着软绸寝衣,身材高大容颜冷峻,双手合拢,好整以暇中带着点残忍,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势在必得。
陈慕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本来还有一点不舍和愧疚这时全部消散,冷静的观察围住自己的六个黑衣人。
他在府里算得上一类暗卫,这六个人也是,如果单打独斗,陈慕有必胜的信心,可是围攻,而且自己是围攻的对象,陈慕知道除非拼了这条命否则他根本没办法离开夏侯府。
偏偏夏侯子衿在后边说了句:“活捉。”
陈慕心里一咯噔,身为曾经一起执行任务的伙伴,他比谁都知道对于这个六人团来说活捉意味着什么,只要不死都是活捉,所以手筋脚筋什么的全挑断也没关系的吧。
果然在他们眼中看到熟悉的兴味,陈慕心中一凛,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
即使一开始就决定死也要离开这里,可剑刃真的划过这些昔日伙伴命门时终究留了余地。
被捉住时用了最后的力气想要实现咬舌自尽的愿望的陈慕悲催的发现在死掉前你会先被疼晕。
醒来眼睛有些适应不了光亮,眯着眼睛挣扎了一下才发现手被铁镣拴着吊在头顶,因为长时间血液倒流已经没了知觉,腿跪在冰冷的地上,寒气从膝盖一直钻到了心里,让人忍不住的打寒战。
不用看也知道四周的摆设,高壁上满是注满燃油的油灯,刺鼻的味道和刺眼的火光让这个暂且算是干净的石牢显得闷热而压抑。动了动手脚就是一阵蚀骨的酥、麻,幸好六人团没真的挑了自己的手筋脚筋,不然他怕是会恨死他们。
手上的镣铐拽着他的手臂使他连坐下休息都成了奢望,只能两条腿替换着跪在那里希望能缓解一点疼痛。
看不见天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不知道时间起初心中烦躁慌乱,唇、舌干燥到意识恍惚,后来习惯了干脆不去管。
陈慕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嗓子干的要冒烟,嘴唇仿佛因为缺水干涸黏在一起稍微动一动都是撕裂的痛,他不用说话,呼吸也只用鼻子,可空气里越来越浓重的燃油味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以前不是没受过类似的惩罚,这次却显得格外难熬,所以夏侯子衿出现的时候陈慕有一种看到天神的错觉。
夏侯子衿看到地上憔悴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陈慕。”
一瞬不瞬盯着他的陈慕眨了眨眼,努力排解掉眼眶的酸涩,露出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骐骥。
夏侯子衿被他这个眼神盯得心中一片柔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的痛惜冷声道:“想出去吗?”
陈慕愣愣的看了他许久才明白过来似的点头。
“要我放你出去可以。”夏侯子衿蹲下、身子与陈慕平视,指尖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抚摸,从眉毛眼睛顺着鼻梁骨下滑落在他干涸出、血的嘴唇施力按、压看着血珠冒出来,收回手放在嘴边吮食干净才继续道,“陈慕。我是你的主子。以后也会是你的男人。知道吗?”
陈慕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这几日都紧闭着没有张开的唇、瓣早已粘连在一起,突然的分开生生撕下一层皮肉,方才只有两道血壑的唇、瓣瞬时涌、出鲜血,红艳艳衬着他惨白的脸色有些渗人。
陈慕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唇、瓣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颤抖了两下,如同电击一般失去了意识。
夏侯子衿没想到他会晕过去,又见他嘴唇上的血液已经沿着下巴留下来,眼神阴暗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而雅琴院里凭借着待人和善的伪装收拢人心的木从安等了许久都没见夏侯子衿见自己多少有点不乐意,虽然一开始他是被迫的,但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妥协夏侯子衿还端着架子未免有些过分。
收拾了一番带着向南趁着夜色微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了报琼苑,却听人说他在书房,一路走过去就见那人目光沉沉一脸阴鹜明显心情不好的样子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