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扫完战场之后,咸丰才得知,那法国的总司令葛罗却是死在一个清军五城兵马司千总常四的手中。
这常四的千总不过是从六品的武职,在京城也就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但常四这个人咸丰这两年却也听说过数次,常四这个人官职不大,脾气不小,而且是个颇有些侠肝义胆的家伙——简单来说,就是帮理不帮亲。
这年代大家都是帮亲不帮理,不然怎么拉山头结恩义。按说你常四一个旗人,在旗人和汉人的纠纷间应该偏袒旗人吧,但这位常四爷偏不,而是谁有理帮谁。在这大清旗人毕竟是统治者,一般汉人谁敢找旗人闹事,所以都是旗人习惯性的白吃白喝,白吃白喝之后还要讹人一笔才会闹出事情来。
四九城街面上耍流氓的旗人不少都被常四教训过——五城兵马司正管街面的事情,你给汉人做主这不得罪人嘛,旗人们固然不喜欢这位主,而汉人们则认为常四是旗人,平时也住在满城,和咱天生就不是一路啊。
所以这常四虽然天生神力,又继承了世职,却还落得是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几个要好的街坊邻居,平时没人和常四来往。要不是常四父亲在世的时候,已经给常四订好了亲事完婚,只怕常四连个家里人都没有。
打扫战场完毕,咸丰得到报告,此战共斩杀洋夷两万两千余,俘获洋兵四千余人。(剩余部分被火药桶炸的尸骨无存,清兵不论死活都是按人头算的)英法联军的陆战部队算是全军覆没,清军自己的损伤也不小。
损失最大的是折了一个世袭罔替的亲王僧格林沁,那僧格林沁带蒙古骑兵冲锋的时候被英法联军火炮密集轰击僧王中炮当场身亡。
死去的不只是一个僧王,这一战四九城的黄带子红带子(宗室和远支宗室,总之是姓爱新觉罗的人)就挂了八百多人,大多也都是中炮身亡或是被洋兵的火药桶殉爆炸死。八旗兵丁阵亡五千余人,受伤八千多人。
这里受伤指的是起码是挨了刀枪的伤势,例如手指被斩断了,不算那些擦破油皮崴了脚的伤势。
东洋宝甲虽然是刀枪不入级别的防御力,可没说是炮弹不入。再者,这铠甲既然能穿上去当然也能脱下来,若是混战中被洋兵拔了头盔,或摘了面具,那宝甲自然也是无用。
不过,穿了东洋宝甲战死的总归是少数,战死者中大约十个人中才有两个是穿了东洋宝甲的——这无不说明,东洋宝甲防御力还是蛮可观的。
但大清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包括入关,从没有遇到如此之多的伤亡的,最近的一次怕是还要数清初围攻江阴八十一日,江阴城下连折三王十八将城外死了六七万清兵——但那大多是汉军旗的仆从军,这么实打实的伤亡万余真满洲八旗兵丁,这大清开国后还是第一次来着。
除了洋兵俘虏,这次还抓了一个汉奸带路党,名为龚橙字半伦。乃是龚自珍之子,被逮到咸丰面前时这位汉奸带路党已经被人揍得半死,鼻青脸肿有如猪头一般。
这时的咸丰无非是找了一个马扎坐了,开始在这战场上审问龚橙:“你也是生于官宦人家,累受皇恩,怎么就为这英夷驱使?”
这龚半伦不愧是铁杆汉奸中的头面人物,面对咸丰也毫不留面子说道:“我爹是做过朝廷的官不假,可那是我爹自己考上去的,是他的能耐。可我受过什么皇恩,我就知道,如果不是给洋人干活,我早就饿死在大街上做了路倒。”
咸丰气的发笑:“好好好,你就不怕到那菜市口上来一刀吗?”
这龚半伦此时仍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这一战是你们胜了洋兵,才敢如此说。若是洋兵胜了,还不知道谁要去那菜市口挨一刀。”
咸丰:“行,你也是个不怕死的。传旨,龚橙数祖忘典,大逆不道,凌迟处死。家中男丁弃市,女子入教坊司,世世代代为娼。龚橙,你可满意了?”
龚橙这时才哇的哭了出来:“可怜我那新纳的小妾如画,她那雪白的馒头要被千人揉万人捏了……”
咸丰挥挥手:“带下去。”
此时在京城的宋海平和林海洋也开始庆祝二次鸦片战争大捷,作为一个伪文化人,宋海平让府中下人取来笔墨纸砚开始题诗:
泰晤士河波涛动,三姐妹山乱云飞……
林海洋看了之后,就是觉得很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哪的梗。
不过,既然陆战结束,林海洋拿起限量长波通讯手机:“胜海舟,轮到海军登场了,作战代号‘攀登新高峰’。”
胜海舟:“明白,作战代号‘攀登新高峰’。”
林海洋转换屏幕,上面日本幕府舰队十几艘铁甲舰舰船冒着黑烟从东京港一字排开进入太平洋。
当先一艘铁甲舰是日本幕府海军最新锐的万吨铁甲舰做旗舰,名为征夷大将军号——征夷大将军也是德川家幕府将军的名号。
林海洋和宋海平也是纳闷,日本自己也算“夷”了,偏偏历任将军都要叫做征夷大将军,好在历史上的日本征夷大将军都是在国内打内战(侵略朝鲜的丰臣秀吉官职是关白,关白退休后称作太阁,相当于关白的太上皇),看来这名字还真的就没有起错。
征夷大将军号上面的主炮比这定镇二舰还大着一号来着,是四门沿中轴线布局的一前一后两座双联炮塔。主炮口径333毫米30倍径,口径正好是接近一市尺,日本水兵都叫做这个主炮为一尺炮。装甲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