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孙琦珍看了眼皇后,决定豁出去了,“可是臣妾却觉得……王爷他真正喜欢的人,是那个林荞。”
“林荞?怎么可能?”皇后的眉心一跳,下意识否认,“那林荞是你父皇瞧上的人,虽还未下明旨,可是这意思已经很昭彰了,没见前儿还特意下旨命不许再拿她当个普通宫人使唤?”
孙琦珍就从袖带里摸出支小金钗来,双手捧到皇后跟前,“这是臣媳在王爷的衣服里发现的,经臣媳查探,这就是那个林荞的东西。王爷他竟然把她的东西……贴身带着,”说罢,便又掩面哭了起来。
皇后倒吸了口冷气,她接过金钗一看,就皱眉,“这金钗上并无任何记号,你怎么就确定是她的东西?”
“臣媳派人拿了这金钗私下里给人认,见到的都说曾见林荞戴过,”说到这里,孙琦珍擦了擦眼泪,又道,“要说臣媳也并非容不得她,王爷若真的喜欢,就纳了她也就是了,之前太后娘娘和母后说的对,王爷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那时后宫三千,臣媳也不在意多她这一个。”
说到这儿,孙琦珍看了眼皇后,又接着道,“可正如母后刚刚说的,这林荞是父皇瞧上的人,如此,臣媳就不能由得王爷胡闹啊,这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做儿子的跟爹抢女人,皇家颜面何在?”
这话分明就是和皇后一样的想法了,皇后的脸色便也慢慢的阴沉了下来,孙琦珍看着皇后这脸色,便趁热打铁的又道,“母后您再想一想,父皇如今对老四那是个什么态度?王爷这时候可万万不能出半点错呵。”
孙琦珍说了那么多,唯有这一句杀伤力最大,它分明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插进皇后的心里,皇后将金钗往桌上一放,道,“要这么说,那个叫林荞的就无论如何不能留了。”
说到这儿,她示意琥珀将多宝阁架子上的一个小匣子取来,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支以夜明珠制成的凤钗,皇后将凤钗亲手插在孙琦珍的头上,这才温柔了语气说道,“好孩子,这是母后当年新封皇后的时候,太后娘娘赐给本宫的,现在母后将它给了你,他日琰儿登基,你在封后大典上戴上它,再有多少委屈,你只瞧着这凤钗,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孙琦珍先是惊喜,继而却拔下凤钗,依旧忧愁满面,语气哀怨的,“母后隆恩,臣媳本该跪谢,可那冤孽一日不除,于王爷就是隐患,臣媳终究难测自己有没有戴这凤钗的福分了。”
她这话说得已是极其的晦气难听,皇后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却更浓,她拉过孙琦珍的手,感慨道,“琰儿有你这样的王妃,是他的福分,他是太不懂事了,你也让着他些了。你放心罢,那个孽障母后一定会帮琰儿处置掉。”
孙琦珍这才屈膝谢了恩,皇后命琥珀扶着她去偏室里洗了脸,又重新上了妆,这才命人将她送回清水湾。
待孙琦珍去了,皇后脸上的笑意消散,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阴沉,她抓起桌上的碗就要往地上摔,然而手扬到半空中时,却又轻轻放下,向琥珀冷笑道,“你瞧瞧,如今这一个一个的全是有能耐的,就连她都敢给本宫脸子看了,真当这后宫之主已经姓了孙吗?”
“娘娘,您消消气儿,”琥珀忙来劝,“王妃也是为王爷着急,再怎么着,她都是您的儿媳妇,无论如何也越不过您去的。”
“哼哼,她不过是依仗了永寿宫那位给她撑腰,等明儿琰儿登了基,你看本宫怎么收拾她,”皇后接过琥珀递来的热棉巾擦了擦脸,便又问,“她刚刚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琰儿对那林荞的还没有死心吗?”
琥珀也皱眉,“奴婢也疑惑,明明王爷最近心思全在那个叫南琴的女子身上,为了不被王妃找到她,王爷将她藏得滴水不露。可今儿王妃却咬定了王爷真喜欢的还是林荞,奴婢也说不好了。”
皇后将那支金钗拿起来又看了一眼,就丢到琥珀的跟前,“就这么个玩意儿,宫里做主子的谁没个几支?无凭无记,她偏就咬定是林荞的,真真是……”
琥珀见皇后气得直揉脑门,她赶紧向皇后道,“娘娘,您可不能真处置这丫头,上次皇上为了她就……”
后面的话,琥珀不敢再说下去,但皇后的脸皮子已经紫涨了起来,她自然知道琥珀指的是嘉和帝的那一脚。
自嘉和帝踹了她一脚后,宫内人看她的眼色就都不一样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把良贵妃视为后宫之首,而她这个真正的后宫之首,俨然已经被废了般的,门庭冷落。
好在良贵妃母子很快就一败涂地,随着慕容琰的地位稳固,皇后的凤位前所未有的稳固,便是齐妃那种不可一世惯了的,见了她也谦卑了许多。
皇后走到窗前,看着窗下亭亭玉立的美人蕉,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琥珀所指是什么?这个林荞让嘉和帝那么上心,她若这时候杀了林荞,嘉和帝那边没法交代。
“皇上既然喜欢这丫头,本宫就帮她一把吧,这份功,可不能让碧月阁那位给抢了去,”皇后这样说时,却着实无奈。
“皇后娘娘说的是,奴婢觉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琥珀忙道。
皇后点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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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心里有各人的小九九,于慕容琰而言,也有他的小九九。
小时候,父皇对那周妃有多宠幸,他还记忆尤深,如今父皇又看上了林荞,他嘴上虽说着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