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别是偷吧?”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花长耀鄙夷看着花一句话,他自己就往歪心思上动,有脸念叨啥子曰圣人云的,要他说,一家兄弟,这个才是最一肚子坏水的。
“二哥不是说的清楚吗?咱县的粮食价低,临县的高。咱这边买了那边卖,不是一样的挣钱吗?又不用自家的粮食。”
“这…”
屋里人都沉默,听着…好像…是笔好买卖。
连置身事外的花长光都动了心,跟别人一样纷纷看向花老头…旁边的李氏。
花老头管着的是粮食,可钱却在李氏手里呢。
方才说自家粮食,李氏还没什么感觉,但牵扯到钱,她便犹豫了。
见她犹豫,花长光花长宗花长耀立即拿眼使唤花长祖。
花长祖心里骂娘,可没人开口他只得上:“娘,要当官老爷,不只要文章做得好,还得请客送礼呀…”
“行。”李氏立即拍了板。
花长光花长宗花长耀盯在花长祖身上的目光却没挪开,从刚才的求援变成了鄙夷,就知道娘只在乎这个小的。
花长祖想爆粗,你们到底要闹哪样?这日子没法过了,怎么看都是三个哥哥联合起来针对他。
是的,花家现在结成各种同盟。比如,花老头和李氏为了花长芳跟儿子们对上了。比如。三个当哥哥的因为李氏的偏心跟花长祖对上了。比如,四个嫂嫂因着嫁妆的事跟花长芳对上了。比如,大房的孩子早跟二房三房的孩子对上了…
花老头心力交瘁的。不知道多少次怀念花长念一家还在的日子,那是多平和平静让人怀念啊。
可惜,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花长耀机灵,还有比他更机灵的,最机灵的还是人家粮铺。能挣下一份身家的人笨吗?尤其各家老板经历事多,还经常碰头开会。早在被郑县令震慑住的那一天,便让店里伙计防着这伙人了。
老子都不能投机倒把。还想踩着老子的头投机倒把,做梦!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来当迎来送往的伙计,就得有识得人脸辨得人声的本事。
常来买粮的,伙计都记得差不多了。甚至他们的家口都探听得清楚。来买几口人的粮,能吃几日,心里自然都有本帐。猛不丁出现了新面孔,他们能不觉察?
要是外县人,凭着十里一口音,就能立即认出来。不好意思,本地粮铺只卖本地人,不服?去告县老爷啊。只是你是告我们父母官呢,还是你们父母官呢?
托本地人来买。想都别想,你要买多,好咧。咱先说清楚,你买的可是能吃仨月了,三个月后再来买,没得通融。
这样,外地粮商想低进高出的那波人,就被挡了回去。
至于真是本地人的生面孔来买。真是买给自家吃的,好。按人头来,一个人顶多买十口人一天的粮,多了一粒都没有。一个两个三四个正常,但呼啦啦来一群人,粮铺就关门,又挡了一波想积少成多的外地粮商。
粮铺这样做,是有些过了,但跟临县涨了七倍的粮价一比,再傲娇呢,大家也都受着,人家粮铺说了,这是保障本地人的利益。不然粮食都被外地人买走了,咱自己家不得饿着?
大家觉得对,主动帮着粮铺监视生面孔。
而且粮铺老板们提前跟郑县令知会了,他们也是无奈,也是好心,是帮着维护市场秩序,还间接帮了各地百姓一把呢。不然,让那些黑心的粮商闹起来,大家谁都吃不上饭。
郑县令能说什么,偷着派人去四周县里溜了一圈,除了自己该上报的茴县雪灾安置求援折子,又给老爷子写了封信,把知道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写上,最后道,给你个建功的机会。
京里收到信的某老爷子,气乐了,自己心软可惜没本事,还不是求到你老子头上。让你鼻孔朝天,以为当官容易呢。也没回信,去找户部官员唠嗑了。等地方层层上报上来,众官员再扯皮争吵,再下决定层层下达,怕饿死冻死多少百姓呢,万一出了灾民动乱,朝廷的脸不得被打得啪啪响。给户部送功劳去吧。
有伙计们监管着,三兄弟齐上阵,各家粮铺门口都转了圈,才凑了没五斤粮。
没来的那个当然是花长祖,他要脸,不能做商贾之事,他是要当官老爷的。
三兄弟看着半截粮袋子傻了眼。
“就这样,一斤算能挣得二十文,这是一百文,去临县总不能走着去吧?搭个车,吃个饭…”
“明天再来,多攒攒,一天一百文,十天便是一两呢。多叫家里人来,便是二两三两五两。”
“行,就这样办。”
为了挣钱,三兄弟也是拼了。
可惜,第二天再来,各家伙计已经把他们记得牢牢的了。
“哎哎,怎么又是你们?你们是一家的吧?看那大牛眼长的。昨天你们可是一人买了十口人一天的粮。你们家到底多少人啊?三十口子呢?哎吆,后头那几个小的跟你们脸盘子一个样啊。这是怎的?全家都来了?一人买十口的?你们知不知道现在粮食多紧张啊,咱铺子一天才开两个时辰的门,周围街坊邻居可都数着麦粒下锅呢。咋呀?你们还想多买了再倒卖去?兄弟们,又有发黑心财的上门了,给我打出去。打死这群没良心的——”
“哎吆,哎哟,别打,别打,不是——”
三兄弟连带着花顺风花顺水花顺利花顺齐被追打着跑了老远才停下,粮铺伙计倒是没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