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开春得要多少粮种?”
“啊?”花长念摸摸脑袋:“这个啊,得看什么时候化冻。要是按往年的情形,化冻了我家便能种一茬春小麦,但今年这么冷,我家又是才买的荒地,还没开出来。要是地醒的太晚,种春小麦也得不到收成,那就种苞米,苞米长的短,再接着种大豆…”
花长念说到种地,话便多了,自己说的起兴,没瞧见郑县令略显僵硬的笑。
“唉,忘了提前买粮种了,怕到时候不知得多贵呢…”
郑县令给重万里使了个眼色,事办完了,走吧。
“我们回去便让人来拉狼皮。”
皮子好拉,一辆马车便足够。
“哎,哎——”
送走三人,花长念有些惴惴:“是不是我说话惹着父母大人了?怎么说的好好的就走了?”
花雷道:“爹,你别多想,我看郑大人是听你说到粮种上了心,他肯定是发愁开春春种的事儿呢。”
“是了,郑大人是个好官,县城都说郑大人好呢,不然粮食早买不起了,唉,你们说郑大人也真是够倒霉的,怎么才来茴县就碰上雪灾呢?真是——”
重万里看郑县令:“怎么你一来就闹了雪灾?”
郑县令气得想踹人:“这又不是没闹过,县志都有记载,谁知道哪年大灾哪年平安啊?哼,亏着是我。临县怕是——”
临近几个县自然也遭了灾,不知那里的县令是怎么做的。
“所以,哪怕你家老爷子没跟着。他也算是帮了你了。”
郑县令气馁:“行了,别说了,没事你赶紧走吧。”
重万里眉头一挑,用不着就赶人了?
“花家那里,以后你帮我照应着些。”
“好好好,我还能不知道?真是——,怎么是个女的呢?”
“要是男子。我能不带了一起走?”
“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这东西。边境能安生几年吧?”郑县令指着弓弩道。
重万里脸色一整:“我们要尽快回去,这边都这么大的雪,不定蛮国那里怎么开抢了,估计今年更不太平。”
“那你们先行一步。狼皮我让人送过去。”
重万里回去便带了人匆匆离开。
等狼皮运走,花云去了趟县城给铁师傅结账,花家再次安静下来。
万氏问花云:“人家给了两千两银子呢,咱留下这些是不是不好?”
花云翻看着狼王的皮:“有什么不好?重万里本来就是借着狼皮给银子,便是只卖他一张,也是两千。咱才留了不到十张,他不会计较的。”
万氏还是心有不安,孩子都是有主意的,自己就听着吧。
“我给你们都做成袄。眼下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呢。”
等一家大小都穿上狼皮袄子,花长念又往仙客来去了一趟。
“眼下这东西,只贵不贱。郭掌柜看见我。亲自接待的,看来酒楼里也都缺东西。鸡蛋又涨了钱,他还催我给送兔子去。咱今年能过个肥年了。”
郑县令和重万里给的几千两银子,夫妻俩没想着动,让花雷存到钱庄里,留着以后给孩子们用。
“不过。狼他是不要的。说自打县令老爷的烤狼宴后,县城有钱人听见‘狼’这个字。就心口疼。仙客来不敢再卖,幸亏咱家的狼都处理出去了。”
花雷几个就笑,就是因为他家的狼被郑县令那样处理,才让仙客来没得这笔生意做。
花长念跺跺脚,进屋时换上了他的老棉鞋。万氏用碎狼皮当里子,出门便穿着狼皮里子的鞋,鞋面还是老棉布。在屋里,烧着炕,便换上棉的。
“这狼皮真暖和,捂得我都出汗了。”花长念看着天:“可别再下雪了。我听着赶货的讲,咱周边几个县粮食可贵,一天一个价,还每天限量的卖。好些人买不着粮食呢。咱县还好,这段日子一直一个价儿,虽然比平常贵不少,但没周边那么离谱。有外县人来买呢。粮食铺子里限量了。”
万氏跟着感慨,忽然想道:“不然等咱家地都开垦出来,种粮食,咱也卖粮食?”
“先把地养好再说。你看你,又养鸡,又养兔子,来年还养羊,这又盘算着种粮食卖。”花长念对着几个孩子:“咱家就你娘最能干了,以后咱都听你娘的领导。”
花雨从炕上滚进万氏怀里:“就听娘的,娘把我们养得多好啊。”
几人哈哈笑,这是夸谁呢?
万氏红着脸:“不知羞。你也是,当着孩子的面浑说什么?”
花长念立即道:“我哪有胡说?我说听你的就是听你的,你听不听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的,万氏瞪他:“谁说的对就听谁的。”
“对对,你说的对。”
“哈哈哈哈哈…”几个孩子笑成一团。
隔壁的花家,却是争吵成一团。
“爹,我都打听准了,临边几个县的粮价涨了七倍了,还一天比一天高,只要咱家的粮食一运过去,保准能卖个好价。到时候,家里起屋子娶媳妇的钱不都有了吗?”
说话的是花长宗,他外头的朋友多,消息灵,一听了粮食大涨价,就动了心思。这一转手,就能挣平时的七倍银子呢。
花老头骂他:“今年闹雪灾闹的,真当咱家粮食多呢?便是往年年景好的时候,我和你娘留的粮才够吃到秋收。你们哪个心里不清楚?卖粮,卖粮,卖出去了咱们还吃什么?”
花长宗急了眼:“爹,这么好的机会咋能白白放过?咱家不是紧着用钱吗?勒勒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