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雷几个下学回来,看着那一大一小两块翻好的地发愣。
花雷闷声不吭扛起锄头在边上翻起来。
花长念道:“今个儿不干了,明天爹再做。”
花雷扫了大的那一块,那是花云翻的,又低头干活。
花雨和花冰也跑过去,挥不起锄头,便去薅草。
花长念只当孩子勤快,一味阻拦:“咱今年不急,这马上要过秋了,咱家的地翻出来,也种不了多少东西。”
只能种些苞米,菜蔬之类。麦子却种不了了。
花雷仍当听不见。
花云倒是看出几分意思,从自己来到这里,花雷不止一次保证他会让弟妹,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偏偏入了学,家里的活计都是爹娘和自己做的,这孩子敏感的自尊心受不了了。
看眼翻好的两块地,尤其是大的那块还是自己翻好的,这孩子又被刺激了。
“行了,赶紧上来吧,学了什么新字写给我看看。”
花雷站住了,但没出来,一脸倔强:“爹,我不去上学了。”
“啥?你说啥?”
花长念拍了大腿,万氏也沉了脸。
“你跟不上?不对呀,我在外头碰见曾先生,说你学的挺好的,多些时日就能到隔壁屋去了。出什么事了?”
万氏:“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这肯定是想到花家那几个在学里的。
花雷嘴角抽了抽,大妹把人能甩飞了,谁敢欺负他们几个。
花云不耐道:“赶紧上来吧。看你那几锄头锄下几根草。”指着自己翻出来的那块地:“我半天能翻这些,你得做多久?没得耽误时间。赶紧上来给我写字。”
花雷往地上自己刨的那几个惨不忍睹的坑瞧了眼,再看看旁边,忧伤成河,大妹这是逆天呀。她是就这么走了一遭,那草自己跳出来的吧?那土自己翻的身吧?
花长念突然有些理解花雷脸上啥意思了,没办法呀,自己大女儿确实不会干农活,可怎么就做的又快又好呢?那架势完全是外行呀。
简单,当变异植物对待,铲除到底。
花云还是沾了力气大的便宜了。
“快过来,别从那边走,刚踩上的种子。”
花雷灰头土脸出了来,自己能胜过的大妹的就是先比她认识字吧。可自己一写,她就全会了呀。
她到底不会啥?
花雨花冰也跟了出来,一人一边去翻花云的手。
“姐,你翻了这么多地,手没磨破吧?”
花云拈了拈手心:“有些干。”
但没有泡。
“娘把旧衣裳撕成条裹锄头上了,云儿,有你爹呢,你就别做了。”
花雨摸着花云的手掌心,有些磨手:“姐,咱们去买香膏呀,我看香云姐天天擦的,可香可滑了。”
香云是族长家的孩子,也在学堂上学,比花雨大个一二岁,很是爱美。家里大人也疼,因此有很多村里孩子不常见的小玩意儿。
花云想了想,化妆品呀,果然是哪个时代的雌性都少不了的。话说,末世没几年就有人钻研出新型化妆品,据说,供不应求呀。
点了点头:“好,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花雷心里加了句,以后挣钱给家里三个都买胭脂抹。
万氏也心疼女儿:“咱去县城的时候,买些珍珠膏来,那个好用。”
珍珠膏叫的好似很贵,其实便宜的很,十文钱便能买一小盒子,讲究的农户家多是买这个。能治皲裂,也能润肤,物美价廉。
花云拉了拉她的小辫子:“给你买花戴。”
她自己不喜欢装扮,可喜欢小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让人瞧着就觉得生活有希望。
花雨又开心又害羞,花冰围着她跑:“买花戴,买花戴。”
花云便生活规律起来,白天半天来翻地,半天去垒墙,偶尔去山上逛一圈。
花家一直没有停止收石头。花云一开始觉得无所谓高矮,只要能让人看出这是私人地界便好。可没几天发现她垒好的石头矮墙上有几处被人踹开了。
略想一想便知道,八成是之前卖石头弄虚作假的人不甘心才来捣乱。
有次花云还碰见了一个,是个十来岁的臭小子,脏兮兮半截衣裳露着滚圆的肚子,见花云发现他,还不待她说话,自己先吓得连滚带爬。
“你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要来的,是八叔说的,还有三伯,不就是几块破石头吗,”一边交待又一边反水:“不是,不是,这是野地,大家想干啥干啥…”
嚷着跑远了。
花云没心思管这是谁家的孩子,更没心思理会什么八叔三伯的,皱眉看着石头,自己是不是该弄个城堡?
回家一说,花长念和万氏脸上都不好看。
“咱家建房子买石头,谁家没来卖过?说不知道这是咱家的地,哪个信呢?这是对咱家看不过眼诚心捣乱。”
花云便道:“那就继续收石头吧,左右我有时间,厚一点高一点。”
万氏也道:“外边也插上刺条。没得让人来拉屎撒尿恶心人的。”
花长念反而犹豫:“都是一个村的,不好看吧。”
花云侧目,人家来捣乱可从来没觉得不好看。
万氏说的没假,不但是之前花家做那恶心的事。在矮墙内外发现好几处了,生气也生气,恶心也恶心,却真不是多大的事,但人心里膈应呀。
万氏是个女人,自然比男人不能忍这些,遂道:“砌。左右家里鸡都下蛋了,不缺那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