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花云点点头,心里庆幸蒙阳书院有这么一个好传统,能让她拿来编瞎话:“我在家里也没得事做,不如跟着去走一走,玩一玩,”说着笑起来:“还能去尝尝别地的好吃的,给你们带礼物。”
花长念心里顿时发慌,闺女走了,他他他,该干啥啊?
万氏便道:“你不在家,娘都没个主心骨。”
花长念:“…”我是什么?
花云见两人脸上都不赞同,耐心劝道:“咱家的事都有序了。荒地开出来了,爹不是说了,再养养都种上冬小麦?爹,这个你自己能来吧?”
花长念忙点头,种地他都做不来的话,他在这个家当真是一无是处了。
“河道塘子也挖好了,若是后来种的藕不成,明年再种就行了。除了跟陈大伯结算工钱,这一项也没什么了吧?”
两人点头。
“果树林落叶就更没什么可操心了吧?”
两人再点头。
“那地里的事安排妥当了。家里鸡兔都是舅母帮着照应的,不用你们操心。羊是姥爷天天赶着放的。牛呢,爹自己照料着的。做饭呢,是姥姥和舅母一力承担的。洗衣这个,我走了之后,就…”
洗衣这事一直是花云亲力亲为,她不喜自己衣裳被外人碰,一家几人的衣裳都顺手洗了。
当然,贴身衣物各洗各的。
让万家帮着做几乎所有家务已经好像有些过了,再请她们帮着洗衣…
花云皱眉:“这个我会安排好。别的杂七杂八,村里人情往来,有姥姥姥爷提点,爹娘看着来就是。”
花雨张张嘴,想说她来,最后说出的却是:“姐,你别走行不?我舍不得你。”
花冰也道:“我也舍不得你。”
花云抱住俩小,摩挲着他们的头:“就是出去玩一阵子,你们还小,等你们大了,娘生的小弟弟小妹妹也大点儿,姐带着全家人去游历。咱到别的地方看看玩玩。”
两人顿时动了心,可还舍不得花云走。
花长念急道:“你你你,真去啊?”
“不然呢?刚才我说的都是什么呢?”
“就,就不能不去吗?”
“爹,你总该撑起这个家吧。”
花长念不说话了,他不是不想撑,可是——儿子女儿一起走,他的心猛然间就跟河边断了绳子的小船似的,飘飘荡荡挨不到边儿。
“就这么定了。”
像以往一样,花云一锤子定音。
只是这次,两个大人惶惶,两个孩子不情愿。
“我会拜托村长还有郑大人照应着咱家的。”
花长念和万氏无力,像往常一样,花云决定了的事,他们反驳不了。
半夜,花冰拱进花云被窝。
花云并未睡着,旁边的花雨也同样未睡。
小妮子背着身,一直不说话,花云知道,这是跟自己置气呢,也不跟她说话,小妮子更生气了。
姐都不疼她了。
隔壁屋里花冰在大炕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挨到半夜,估计爹娘都睡实了,终于忍不住摸了过来。
花冰钻进被窝往花云怀里蹭,两条小胳膊圈住花云,小脸贴过来:“姐,你睁开眼,我知道你没睡着。”
花云睁开眼,笑:“你就知道?”
“我就知道。睡着和没睡着的,不一样,喘气不一样,模样也不一样。”
花云摸摸他的头,他头发还未留起来。花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花冰还是顶着个大桃心的,分出来后才开始蓄发,现在快到肩头了,平日里扎成两个冲天辫,睡觉时候散开。他和花雷遗传了万氏的好头发,浓密顺滑。花云越摸越觉得舒服,摸个不停,还称赞。
“冰儿这头发真好,一点儿都不像干稻草。”
“呼——”花雨踢了被子坐起来,脸朝着她:“我就是干稻草了?”
憋不住了?花云心里暗笑,这姑娘傻不傻,生闷气就生闷气呗,还拿个被子蒙着头,虽然已经过了中秋天气变凉,可缺氧无关温度啊。
小姑娘双手叉着腰,见花冰贴在花云身上,更气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到那头躺着去。”
“才不。”花冰更是扭啊扭,整个都缠在花云身上。
气得花雨狠狠掐了他脚脖子一把。
“姐,二姐欺负我。”花冰嘟着嘴告状。
花云笑着看他俩闹,道:“你要保护你二姐。”
花冰花雨一顿,同时往东边望了望,虽然隔着墙什么也看不见,但两人分外的小心。
花云挑眉。
花冰压低了嗓子:“姐,你为啥要走呀?还拉着哥编瞎话?”
花雨接着小声问:“是不是哥出啥事了?”
花云诧异:“怎么这么说?”
花雨不雅的翻个白眼:“姐,不是我说你,虽然你每次去县城都要逛半天的,可没事你是坚决不出门,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山里。你就是那个那个…”
花云心里给她补充:死宅。
“反正你不可能因为玩就出去这么久的,那不是理由。你舍得我舍得冰儿舍得爹娘,舍得那大山?”
舍不得也得舍啊。这小丫头,竟知道暗里说没大山自己喝个什么都不方便。
花冰接着道:“姐,我可是听曾先生无意说过,说他以前求学的时候是快学成了,他的先生们要他们实践长见识,才会带他们游学。哥才去了几个月呢?虽说可能书院规矩不太一样,但也不会差那么多吧?比如,启蒙都是用三字经千字文的。曾先生说读书人要按部就班不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