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一把将高飞抱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在他的脸上亲个没完没了。
高飞则使劲的推搡王导,只感觉脸上已经沾满了王导的口水,好恶心,不停的喊着:“够了够了,亲两下就够了,快放我下来!”
王导再次大笑了起来,没有再去亲高飞,但是也没有打算将高飞放下来的意思,他坐了下来,却让高飞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说道:“圣旨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彻底的查了,虽然现在死无对证了,但是只要有人做过这件事,就一定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的。”
“那我替桓温多谢父亲了。”高飞道。
王导道:“没什么可谢的,这件事是本相的一时疏忽,未能及时详查,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如果不是桓温的出现,说出了这件事,只怕本相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父亲,孩儿有些事情想跟你说,就是不知道当不当说。”高飞道。
王导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是我的儿子,还有什么话不能跟父亲说的。”
高飞道:“其实,父亲疏忽的事情可不止圣旨这一件事,在孩儿看来,这件事和另外两件事比起来,只能算作是一件小事,而孩儿想跟父亲说的那两件事,才是真正的大事呢。”
王导“哦”了一声,顿时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望着高飞,道:“那为父倒要听听我儿说的那两件大事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如今父亲身为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外人一提起父亲,都说父亲是一代贤相,可是在孩儿看来,父亲却并非如此,至少,在这两件事上,孩儿觉得父亲做的一点都不好,配不上贤相之名。”
高飞说到这里时,便从王导的身上跳了下来,他注意到王导脸上原来的喜色已经看不见了,反而眉头皱了起来,正直勾勾的瞪着眼睛望着他。
王导见高飞停下来了,便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接下往下说!”
高飞继续说道:“钱币乃国家经济之根本,一向只能有朝廷来负责铸造,可是孩儿如今却看到有一种私人铸造的小钱盛行于市井之间,竟然也成为了可以流通的钱币,这根本就是在败坏国家之根本嘛。除此之外,私盐的猖獗也令人恼火不已,竟然可以操纵京城的盐市,近来盐价一日一价,节节飙升,京城中的百姓都快吃不起盐了,那么其余地方的百姓岂不是生活的更加困苦?孩儿记得,自从汉武帝之后,盐铁便开始官营了,为什么到了我朝,私盐竟能猖獗到如此地步?所以,单单从私钱泛滥,私盐猖獗这两件事上,孩儿就觉得父亲这个丞相当的不太称职!”
大厅内鸦雀无声,郭璞、干宝二人更是战战兢兢的,王导一直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他的喜怒,但郭璞感觉到了不妙,他负责教授高飞读书识字,如今却当着丞相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难逃干系。
“哈哈哈……”王导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王导的笑声在郭璞听来,却十分刺耳,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觉得自己大祸临头了,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解释,因为解释就是狡辩,会让王导认为他更可恶。
突然,王导的笑声停下来了,他恢复了原有的平静,伸出两只手,“啪啪啪”拍了三声,说道:“说的好!说的好!羽儿你说的太好了!看来,为父把你交给郭大人真是给对了。郭大人,你教了一个好徒弟啊!”
郭璞再次跪在了地上,连忙解释道:“丞相息怒,请丞相明察,这些话都是公子说的,下官从未教过一句!若有半点虚言,下官甘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高飞急忙说道:“父亲,这话确实是孩儿一个人说的,跟郭师父没有一点关系。孩儿知道今天这样说话父亲可能会不高兴,但无论如何,孩儿还是要说,因为孩儿觉得,以父亲的才能,肯定能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私钱泛滥、私盐猖獗的事情,相信父亲也是被蒙蔽了视听所致……”
王导打断了高飞的话,说道:“你说错了,本相没有被蒙蔽视听,私钱泛滥、私盐猖獗的事情父亲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父亲为什么还要让私钱泛滥、私盐猖獗呢?”高飞不解的问道。
王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