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七贺皎等人吃罢了饭,在掌柜的赔笑下,便出了酒肆的门。岂料后脚才迈出了门槛,迎面便走来一人。那人周身杀伐之气,身量高挑,腰间佩剑,见到刘七等人,迈着稳健的步子走来,径直停在刘七身前。
随即,便见那人微微躬身行礼,虽不乏敬意,但却极为桀骜:“七公子!”
贺皎打量了来人一圈,又看看刘七的神色,应是熟识之人。果然便听见刘七虚扶他一把,问道:“执修,你为何在此?”
还不待执修回答,大嗓门的秦津便上前:“执修,好久不见!”
说着话,便欲给执修一个大大的拥抱。谁知,执修不领情,眉头一皱,退后几步,远远避开。秦津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有些讪讪,随即又对刘七说:“嗨!执修在此,想来是太……”
话没说完,便被刘七打断:“想来四哥接我来了?”刘七说着,还挤了挤眉眼。
秦津会意,知道莽撞了,又看了眼贺皎,见后者没有什么异样,便讪讪摸了摸后脑勺,躲到刘七身后去了。
那执修听到刘七说是四哥来了,微微点头,又道:“四爷让我来接七公子!”
“嗯,四哥现在何处?”刘七说着话,已经往停马车的方向走去。众人跟在后面。
“县丞府衙。”执修面上淡淡,惜字如金。
贺皎跟在最后,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了:“刘公子!”
刘七回头,不知贺皎为何叫住自己,面带疑惑。
贺皎上前,略施一礼,正经道:“既然已经有人来接,贺某也放下了心,这就告辞了!”
刘七有些不舍:“贺先生,这一路多亏有您照顾,好歹也与我们一同吃罢了晚饭,明日离开也不迟!”
贺皎苦笑,随即便语气清淡:“贺某与世隔绝已久,又有师门规定,不得参与俗世之事,这便真的要告辞了。”
刘七聪明,听出了这话的话外之音,知道贺皎不欲与官场之人打交道,当下便说:“这样吧,咱们今日便找一处客栈休息,不去县丞府衙了如何?”
可这话停在贺皎与执修二中,两人却皆是一愣,随即便眉头紧皱。
“四爷有令,务必带七公子回县衙!”否则,他们便没命回去交代。后面这句话,执修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可他也知道,四爷是何等杀伐决断之人,说道必然做到,即便是他这般从小就跟着的人也不例外。
贺皎听出执修话中隐含的坚决,眉头皱得更紧了:“刘公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贺某就此告别了!更何况……”
说着,贺皎眉头纾解,似笑非笑,看向了最后一辆马车。而那辆马车之上的某个箱子里,李行睡得正香。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留了,先生一路顺风!”刘七本不是忸怩之人,此时知道贺皎离意已决,只得如此。然而,此刻的他只顾着心中的伤怀,却忽略了贺皎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光芒。
“告辞!”贺皎略微拱手,随即脚步轻点地面,一个漂亮的空翻,便直接飞上了他那匹白马。也不待众人反应,那白马便卷起灰尘一片,伴着一个潇洒的背影,绝尘而去。
众人都知道贺皎是个潇洒之人,也不惊讶,皆是面色正常的按部就班,准备去县衙了。执修心中暗叹,这个面若冠玉的男子,性格无拘,动作潇洒,没想到轻功却也如此好。若是自己和他比,想来还要弱上几分才是。想到此,执修的心中闪过一道念头,若是再见,他一定要将此人引荐给四爷才是。
天知道,这想法若是被马车上的刘七听到,会是什么样惊讶的表情。不为其他,就为执修何等谨慎之人,今日却也看走了眼!要知道,贺皎可是隐士高人,凡俗之人求见一面都难,更别说为他四哥效命了。
且说那睡在了箱子中的李行,醒来时只觉得肚子饿极了。再仔细一感觉,发现没了马车上的晃悠感。不觉心中暗骂刘七,好歹他们也算朋友(嗯,好吧,见过两次面的朋友。可是两次不都相谈甚欢的嘛!),要不要停下车吃了饭食,却独独忘了她这么一号人,害得她饿睡了过去。好吧,虽然睡着了,不觉得饿,可是她现在很饿好么?!可饶是如此饿,她还是不敢贸然出去,万一和贺皎碰个正着,那岂不糟糕?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便听外面有声音传来,努力将耳朵贴近了箱子,做一个合格的窃听者。
“黑衣人我已经交给了县丞,想来不是什么专业杀手。”声音暗沉,很有磁性,很是笃定。
“嗯,这次还多亏了贺先生,若不是他坚持送我,只怕我这命早就……”温和、有点像泉水叮咚的声音是刘七的,李行听得出。可是那暗沉的声音又会是谁呢?
刘七的声音在这时却是被那陌生男子打断了:“早就没了!”陌生男子微怒,随即又责备道:“我不是早就传信给你,要你等我来接你吗?”
“啊?什么信?我并未收到什么信啊!”刘七疑惑。
“七日前,刘疆身边的谋臣离开了封地。”陌生男子顿了顿,又道,“我的人跟着他,发现他竟然是四处招募杀手,而且还招募了两拨人马。”
“为何是两拨人马?”刘七略一沉思,便明白了其中门道:“刘疆是针对我们两个!”
“没错,他想要赶尽杀绝。”陌生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杀意,瞬间即逝。
“那你有没有受伤?”刘七语气焦急,面露关切,显然是十分在意陌生男子,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