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满月宴?”赵婵低喃,心中却十分不解。她进赵宫之前并没有什么熟识之人,会是谁在孩子的满月前一日,送上如此贵重之物?又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呢?
“姑娘,奴婢猜想,这东西想必是送给小主子的,就拿来给主子了。奴婢觉得且不管是谁送的,姑娘只替孩子收下,权当是收个祝福也好。”真儿见赵婵疑惑,在一旁劝道。
“罢了罢了,收起来吧。就当是上天见我孩儿可怜,赐的宝物。”赵婵叹口气,示意真儿将东西收好。
“诺。”真儿笑着将那匣子收进主屋。
赵婵住的是西泉殿的西偏殿。屋子也有好几间,赵婵就让孩子住在了自己房间的旁边,又请了工匠把里头打通,愣的将两间屋子连成了一片,便于照顾孩子。
西泉殿东偏殿。
“走,走开!”声音带着迷糊,异人仰面躺在小几之上,眼眸微眯,醉醺醺的模样,手上还握着一青铜酒杯。此时见到李公,也不管眼前之人是谁,只一味地挥手,让他走开,别扰了他喝酒。
“公子?你这是这么了?”李公上前,闻到的便是浓浓的酒气,伸出手,扶起异人。
岂知异人此时已是醉了八九分,脑袋早变成了一团浆糊,操着醉态,对着李公道:“呵呵,你是李公。李公啊,你怎么在这儿呢?”
“公子定是醉了,奴才不在此在何处啊?”李公扶着异人坐在榻上。
“我没醉,我酒量好着呢!”异人突然推开李公,双目紧紧盯着李公,若不是此时他脸颊之上,隐隐约约有可见不正常的红晕,恐怕还真难辨他言语中的真假。
“公子,奴才去给您备些醒酒的汤水,您好好躺着。”给异人掖了掖被角,李公往殿门走去。
嘭!
突然的声响惊得李公停住脚步,心也漏跳了半拍。一回头,却瞧见地上一只青铜酒盏,早已因和地面接触变了形状。再沿着那酒盏往上看去,却是瞧见一对盛满怒气的眸子。
“你说,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她要这样不待见我!”李公不明所以之间,异人已经开口。只是这言语之中,早没了往常的冷静。
李公正不知如何开口之间,异人又自言自语道:“不就是心里膈应朝阳公主吗?我以后不搭理了还不行?反正她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人物!”
异人酒醉,此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不对不对,还是要多和朝阳公主亲近亲近的,不然怎么回国,不回国,就保护不了她和孩子!”
显然已经忘记了李公的存在,异人继续呢喃着:“既然这样,为什么婵儿还要生我的气?为什么呢?”
理不清其中的因果,异人使劲的捶打起自己的脑袋来,似乎越敲打越能想得清楚一般。
“公子,这都不是您的错,您难道忘了,后殿那还住着一个小安吗?”李公计上心来,连醒酒汤也不去准备了。当初他和赵婵演的那出戏,本来是完全可以置小安与死地的,可最终,赵婵却妇人之仁,放过了那丫头。如今想来,小安的孩子也应该有七个月了才是。若此时不动手,难道还要等到孩子平安诞下?先生之前就有吩咐过,不能留这种余孽在世,多一个便多多一个威胁、多一份危险。
“小安?小安是谁啊?”异人脸上疑惑,脑袋混沌,一时之间竟想不起还有这号人物。
“公子忘了,小安原是赵姬的丫头,后来趁赵姬怀着身孕不能伺候您,就勾引您,最后还怀上了胎!”李公一语点破,却也循循善诱。
“哦,是她啊!”异人若有所思,恍惚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始终记不起小安的模样来。
“公子,依奴才看啊,公子与赵姬之间关系破裂还得归因于她!公子您仔细想想,这天底下的女人哪,谁不小肚鸡肠的。更何况还是在怀着孩子的时候,别的女子却怀上了夫君的骨肉,这天底下恐怕没有女人会真的开心的!“李公看似语重心长,却是在故意将过错转移到小安的身上。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异人低头,不似在问李公,眼神之中透着迷茫,酒是将醒却未醒,只脸上红晕淡下不少。
“公子,奴才去给您备醒酒的汤水。”李公见引导得差不多了,便欲退下,见好就收的道理他深谙于心。有些事不可能一蹴而就,还得慢慢来不是?谁都看得出,异人有多看中子嗣,不然以之对于赵姬的感情,早就处置了小安。不过,再说回来,赵婵果然还是比他更了解异人的,否则又怎么会就此放过小安呢?
异人只觉脑中乱哄哄的一片,时而这边叫嚣着,不要放过小安这个贱人,时而那边又叫嚣着,当初怎么回事,竟然会和小安有了那事?最后这般、那般,得了如今的因,却是无可奈何、不可收拾的场面。
越想越混乱,脑袋也似炸了一般,恍恍惚惚之间,酒劲上来,便就着床榻,沉沉地睡去。
异人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时候了。冷风夹杂着不大不小的雨滴,自窗外斜飞进殿内,给室内降温了不少。
异人只觉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沙哑着嗓音唤道:“李公!”
守在门外的李公急忙进来,将床榻边上用火炉子温着的汤水递过:“公子喝醉了,这是熬好的醒酒汤,公子快喝点儿,也顺道去去寒。”
异人接过汤水,一饮而尽。摇摇头,声音始终挥之不去:因为小安,婵儿才会那般待他,都是小安的错原是他与婵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