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只把楚王当成了敌人,一瞧见他们被包围了,就立即进船舱,兴奋地说了一通。
“嗯,”贺皎点头,一身白衣依旧滴着水,“可看清来人是谁?”
“这到没有,不过他们的船和楚王的很像。”秦大若有所思。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上岸。”贺皎走出船舱,不忘叫上秦大。
秦大三步两步跟上:“贺先生,以咱们现在的位置,上岸恐怕也是荒地啊。”
“最近的镇子呢?江上寒气重,三七的伤不能久拖。”贺皎的眉头皱起,若非他下水及时,恐怕此时的三七已经回天无力了,楚王的人出手还真是狠辣。
“最近的镇子…….”秦大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努力回忆路线。
“船大船大,那艘船朝咱们过来了!”
也不待船板上水手喊完,那艘大船已经有人喊话了:“前面可是贺先生?”
江水冰寒,小船上人多,载重大,小船吃水很深,江风一吹,夹着冷雨,愈发飘摇起来。
“正是,不知阁下?”声音很有磁性,贺皎并不在意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略微躬身,保持他一向外人面前的谦谦君子的模样。
“贺先生,在下执修,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色披风被风扬起,冰块脸的执修依旧是冰块脸。
“原来是阴公子!”贺皎开始客套,拱手,“还要多谢公子助我等一臂之力!”
“谢到不必,在下只是公事公办罢了!”
李行早听得外头的声音,让古月宁照看这三七,便出了船舱。见来人是执修,抢在贺皎之前开口:“执修,既然帮了,那就帮到底吧!”
“正有此意,你这小不点的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执修见到李行并不意外,他是早得了消息的。
说话间,大船已经行近,放下木梯,众人便都上了大船。
李行觉得,这朝廷的船就是不一样,大就算了,还豪华,真别说,正像是古代的游艇。之所以说是古代,那是因为这船还是人力划的。
船用的是上好的船木,上下三层,载了近百人不说,还有几个货舱。货舱的门紧闭着,李行觉得不用想,那里面屯着的也定是武器之类。
也不知江风是几时歇的,晚间十分,江面上很平静。
“可想清楚了?”贺皎站在夜色里,不忘给身前娇小的人披上披风。
李行没有回头,双眸紧盯着黑暗中的某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色逐渐掩盖住江面,夜很寂静,有星光透过层层黑云,朦胧而凄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皎听到轻微的一声叹息:“如果这是林清的命,我就不该一味地逃避。只不过……”
“只不过,你还想再回慎门一次。”贺皎心思澄澈,旁观者清。
李行点头,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小宸,也放心不下近两千年后的父母。
“会有机会的,只是眼下三七却是不能拖的。”贺皎安慰李行。
李行点点头:“希望如此。”
“不过,三七的麒麟并不普通。”贺皎手托腮帮,若有所思,“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麒麟她一向不离身的。为了那劳什子,她不顾性命,再度跳进江水里头。你也看到了,即便是失去了意识,手却还紧握着不放。”
“罢了,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你也别再伤心了,总有办法解决的。”贺皎甩甩衣袖,风轻云淡。
“希望如此。”李行点头。
“伤心什么?能有什么办法解决?”执修迈步而来,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并不知道贺皎李行二人方才说了些什么。
李行贺皎对视一眼,并不打算全盘托出。
“三七受伤不轻,得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修养才是。”贺皎说,却也不全说。
执修的面庞棱角分明,面色如旧,说出来的话却带了愤愤然:“没想到,楚王竟然能对无辜之人下此狠手!”
“他忍耐数年,精心谋划,几乎一朝之间尽数被毁,暴躁些也是自然。”贺皎却摇了摇头,言语中似有暗指什么。
执修眼中闪过惊诧,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倒是李行,听了个似懂非懂:莫非楚王之前还谋划了什么不成?他一个王爷,能谋划的......皇位!一夕尽毁莫不是被人发现了?!难怪此次被他追着,还能遇到执修,想来他是来追楚王的。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贺皎知道这些呢?!慎门门规,不得参与凡尘诸事,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总不能是算出来的吧?那卦术真能有这么神奇不成?要不哪日得闲了,自己也学学?
就在李行脑海里浮现乱七八糟的念头时,贺皎与执修的眼神之间,已经交战数回。
李行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气氛十分诡异,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闷:“嗯,那个,执修,你不是在行宫狩猎吗?为何会在这里?”
“烦请姑娘移步,在下细细说来!”执修说完,还不忘戒备的看了贺皎一眼,贺皎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而且还隐约带了挑衅。
“师哥不是别人,有什么话就说罢!”李行很大气,说完还不忘笑看贺皎一眼。
贺皎很给力,立即补充:“我和师妹是自己人,没什么好移步的。”
执修的心一瞬间充满无力感,看了贺皎一眼,这才说道:“楚王刘英抗旨不尊,私自调派水兵不说,且有刺杀皇帝的嫌疑,我此次是奉了皇命,前来逮捕刘英归案。”
执修说到后面,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