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捏了捏鼻梁,这几日下来闹得他是觉也睡不好,翻来覆去地思量着,这事不管样最好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俞禄是要罚得,尤氏也得晾晾,她的那些手笔自己不是不知,只是不愿意闹大罢了,毕竟这年前正值多事之秋
贾珍想到这里,疲倦地睁开了眼睛,道:“此事到此作罢,俞禄你贪墨府内银钱是掌上订钉的事儿,但看着你为府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若是交给官府,不但你的名声府内的名声也有损伤。”
俞禄的眼睑渐渐垂了下来,眼中的光亮也黯淡下去,贾珍的意思是要让他自行了断,免得此事传出去脏了府里的名声。
俞禄怕死,但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死的,他做下的事贾珍容不得他,尤氏为了让他彻底闭嘴也会不折手段让他死,但是死是有区别的,至少把尤氏也拉下水,让自己的婆娘子女能够在府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这样自己死也死的安心。
俞禄想到这里,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小的叩谢老爷的恩典,临走前小的想跟老爷单独说句话。”
尤氏掩袖而笑,道:“俞管事还是安生地去吧,莫要再生事了,这些天老爷也累了,你可别再添乱了。”她的眼神夹杂着警告的神色。
俞管事无声地笑了笑,仿佛在嘲讽尤氏,又仿佛在叹息自己的命运,咧嘴道:“夫人若是不放心,不如让大爷和焦大管家留下,我一待罪之身又怎么敢伤害老爷?”
说着,不断地朝贾珍投以眼神。
贾珍啜了一口茶,扬了扬手,心里也有几分疑惑俞禄的底牌是什么,既然让他一直隐藏到现在才拿出来,指不定是什么大事,道:“夫人你先出去。”
尤氏虽说也不知道俞禄到底藏着什么底牌,但也知道如果再拖下去原本大好的局面说不定就会生出事端来,浅笑道:“老爷。”她还未将话说完,贾珍已经不耐烦地说道:“先出去。”
尤氏不敢再开口,诺诺地应了声是,带着一干小厮丫鬟退了下去,临走时还警告地盯了俞管事一眼。
俞禄见众人都退了下去,才挪着身子朝前去,焦大要拦住他,贾珍扬了下手,道:“你且让开,我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焦大面带豫色地退到贾珍身后,身体紧绷,一旦俞禄有什么异动,随时准备上去拦住。
俞禄附在贾珍的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贾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逐渐变冷。
“怎么样?听到里面说什么了吗?”尤氏低声问道,绿儿曼步走了过来,缓缓摇了摇头,担忧地说道:“没有,里面的声音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