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准备妥当,诸将皆已召至长安,正待下达出击将令,高柳传来急报,当即召集众人商议。文武聚齐,曹操道:“袁绍与匈奴联兵攻打代郡以前,曾经上表朝廷出兵策应,今已安排妥当。今日突然接到急报,袁绍、匈奴联军大败,匈奴王呼厨泉战死,袁绍残部逃回并州,伤亡惨重。”
众人皆大惊失色。历史上曹操谋士众多,如今主要谋士皆被姜述提前挖走,当前谋主为戏志才。戏志才道:“姜述主力三十余万,皆百战精兵,实力在我朝兵马之上。高柳之战原本可以牵制姜述大量兵力,没想到袁绍败得如此迅速,并州元气大伤,已无牵制之力,姜述北方主力随时可以南下。前番谋划皆成空谈,在下以为目前不宜与其交锋。”
李催、李肃曾与姜述交过手,内心对姜述怀有畏惧之意,皆不愿与其为敌,听罢戏志才所言,纷纷出言附合。
曹操环视众人,道:“姜述新胜,兵马士气正高,袁绍新败,并州无还手之力。若不出兵牵制,姜述必会攻打并州。并州若失,长安东北门户洞开,若是姜述来攻,我等如何抵挡?”
李肃道:“姜述接掌洛阳大权以来,并未寻衅周边。幽州之战是张纯作乱,引乌恒人入境劫掠,惹恼其统兵北上。后来韩馥不奉洛阳朝令,又欲让地与袁氏,姜述这才趁势夺了幽州。此次与袁绍交战,是袁绍联合匈奴攻打代郡在先。若我等不主动开战,我认为姜述短期内不会主动寻衅。”
郭汜道:“姜述无故夺了广陵,不是寻衅吗?”
在座文武多有知道内情者,知道此事是陶谦无理在先,内幕并不光彩,又牵扯到曹操,因此无人搭话。郭汜等将平常驻兵在外,不明真相,见李肃暗使眼色,郭汜也不再做声。
众人皆沉默不言,曹操道:“如今诸州不奉号令,钱粮赋税皆不向朝廷交纳,朝廷所得赋税不多,然而兵马甚众,已是不堪重负,诸位有何妙策?”
论起政事,西凉众人皆闭口不谈,这是他们的弱项。戏志才道:“姜述占据地盘甚大,人口众多,兵马精而不众,又注重内政,境内粮钱丰盈。此次袁绍即便不败,诸侯齐力协力,速战速决,或能取胜。倘若相持日久,彼钱粮可以为继,而我等钱粮定会不足,久战必败。丞相所言之事,不外乎人口、钱粮两事,朝廷不能养活太多兵丁,只有两策可能解决,裁兵或者拓土。”
长安文臣因为刘协之故,大多依附曹操,西凉将领把持军职要职,曹操虽在军中安插夏侯淳、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将,毕竟时间急促,诸将威信未立,麾下兵马不多,军中影响力有限。西凉诸将向以兵丁为命根,裁兵之举自然不会同意,均赞成拓土之策。
戏志才言:“姜述实力强大,目前不宜交锋,已成定议。我朝兵马虽多,然实力不如姜述,但是不弱于其他诸侯。南边刘表,西北韩遂马腾,北部袁绍,西南张鲁、刘焉。诸人以张鲁实力最弱,不奉号令,汉中又是富庶之地,可以屯兵。若下汉中,可望蜀矣。若得蜀地,天府之国,朝廷钱粮窘境可解。”
诸人皆无异议。曹操道:“诸位若无异议,暂罢前番出兵洛阳之议,集中兵力讨伐汉中。”
正在此时,曹纯匆匆进来,道:“报丞相,接到北方紧急军情,姜述统兵追杀袁绍,又遣吕布夺了阴馆,现袁绍残部北逃,生死未卜。”
众人大惊,议论纷纷,曹操与袁绍有旧谊,道:“袁绍新附朝廷,不好不救,诸位以为该如何行止?”
众人面面相觑,室内顿时肃静下来。侍中凉盛道:“述军紧追不舍,袁本初危在旦夕。交兵之处,远在北疆,即便如今发兵,亦不可救。不若静观其变,袁本初倘若逃脱,必会遣人求援,可顺势遣将入并州。若袁公路真有难,我军鞭长莫及,安能救之?不若静观其变。”
议郎张范道:“雁门之西为新兴、云中,袁本初残部北上,应是投此两处。北地离新兴、云中很近,如今为马腾部下占据,不若传命马腾起兵。”
牛辅道:“马腾依附洛阳,岂能与姜述交恶?”
张范摇头道:“不然。韩遂、马腾皆有自立之心,往昔依附洛阳,为远交近攻之故。并州若为姜述所得,马腾必不自安。闻韩马皆与袁本初暗通信息,便是此故。若朝廷下旨,赐予高官,资其钱粮,再派人说之,其或会兴兵。”
秋天的夜晚略有些凉意,月光明亮,地面上似洒了一层银霜。高怀伏在官道旁的大树后面,正警惕地仔细甄别附近传来的声音。高怀是高顺的远支族人,现是吕布部下斥候营伍长,依令在附近区域监视,防范袁军趁夜逃跑。吕布担心走了袁绍,将手下斥候全部派了出来,分为二十个小队安排在不同区域,高怀这个小队负责监视这条大道。
月亮渐渐移到西方,夜已经深了,伏在地上的高怀有些困意,他揪了几片身边的杂草,放在嘴里咀嚼,苦涩的滋味让他呸了几口,人却精神了不少,这是高怀自己琢磨的小窍门,犯困时十分有效。
高怀是个孤儿,从小靠族人救济,吃百家饭长大,身体一直健康得很,他与高顺的年纪相仿,却比高顺提前蹿高,十二岁长得便像个青年,为别人帮佣谋生。高顺家境不错,看他可怜,经常接济他,无事时教他认几个字。高怀认为识字的人都很高贵,学得很认真,虽未正式读过书,但是识字不少。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