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闻言神色一动。
李肃见他动心了,继续言道:“贤弟应该知道丁建阳不过万余兵马,今日不过仗着贤弟之勇胜了一阵,董卓拥兵二十万,丁建阳早晚必被其败。贤弟何必……随其丧命呢?”
吕布踌躇再三,言道:“兄长之言,甚有道理……自古成王败寇。不过虽然某欲从董公,怎奈毫无门路哇。”
李肃见时机已经成熟,赶忙取金珠、玉带列于吕布前。
吕布大惊道:“兄长为何有如此多的宝物?”
李肃对吕布使个眼色。
吕布会意,叱退左右。
李肃直言相告道:“此是董公久慕贤弟你大名,特令我将此奉献与贤弟。那匹赤兔马也是董公所赠也。”
吕布闻言神情一震:“不想董公竟如此厚爱与某,这让某何以报之?”
李肃继续引诱吕布道:“如我之不才,尚为虎贲中郎将;以公之旷世之才,若到了董公那里,一定贵不可言呐。”
吕布愈发心动道:“唉……只恨我吕布寸功未立,无有进见之礼呀。”
李肃闻言笑道:“贤弟,功只在你翻手之间呐,就看贤弟你肯不肯为之了。”
“哦?不知兄长所说之功在何处?”
李肃双眼微眯,“董公现在最想除掉的是谁?”
吕布登时醒悟过来,沈吟良久,才道:“我欲杀丁原,引军归董卓,何如?”
李肃笑道:“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迟,在于速决。”
于是布与肃约于明日来降,肃别去。
当夜二更时分,吕布提刀直入丁原帐中。时丁原正在秉烛观书,见吕布进来,便问道:“吾儿来此有何事?”
吕布目露凶狠道:“我乃堂堂大丈夫,安肯为汝之义子!”
丁原大惊,“奉先何故变心?”
吕布不答,向前一刀就砍下丁原首级,大呼左右道:“丁原不仁,吾已杀之。肯从吾者在此,不从者自去!”
军士见状散其大半。
次日,吕布持丁原首级,往见李肃。李肃遂引吕布去见董卓。董卓大喜,置酒相待。
从这就可以看出董卓的确是有一分礼贤下士的态度,他竟然先下拜曰:“卓今得将军,如旱苗之得甘雨也。”
吕布见状赶忙回礼,“布轻贱之辈,安敢受公之大礼?公若不弃,布愿拜公为义父。”
董卓闻言大喜若望,以金甲锦袍赐与吕布,众人畅饮而散。
次日,百官才知到丁原已死,彼此相顾失色,这才知道当日高轲在帐前为何沉默不言,并且喟叹曰:“吕布勇武固然是勇武,但是其人品却不敢称道。”
董卓自此威势越大,自领前将军,封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李儒唯恐事情还有变故,便劝董卓早定废立之计。于是董卓于省中设宴,会集公卿,令吕布率领甲士千余,侍卫左右。
是日,太傅袁隗与百官皆到。酒行数巡,董卓手按剑柄,目露威胁道:“诸位,今皇帝暗弱无能,不可以奉宗庙;我将效法伊尹、霍光之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如有不从者……斩!”
群臣闻此皆惶惶不敢应对。
中军校尉袁绍前番见董卓不敢杀卢植,便认定董卓现在虽然势大,但顾忌天下各路诸侯,是以底气不足,当即挺身而出道:“当今朝廷未定,召尔等入京,是为扶助天子,安定庶民。而你……却几次三番,妄议废嫡长而立庶子。岂不是蓄意谋反吗?”
众人见状皆大惊,均不知‘前些时日丁建阳等人在’时,袁绍对董卓依旧保持了几分客气。如今丁建阳等人已经亡故,何以反倒变得如此之硬气?
董卓闻言大怒道:“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汝视我之剑不利否?”
袁绍亦拔剑曰:“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两个遂在筵上对敌而视……就这就可以看出,董卓虽然现在得了吕布以后骄狂自大,存了‘杀鸡儆猴’的念头,但是这个‘杀鸡儆猴’也得分人,对于袁绍他却有些不敢……主要是因为袁绍的名头太大了,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满天下,他若杀袁绍,顾忌明显比‘杀其他大臣’多得多。
李儒赶忙出来制止道:“哎……事还未定,不可妄杀啊。”
袁绍怒哼了一声,手提宝剑,辞别百官而出,悬节东门,出城去了。
董卓见袁绍离去,便对太傅袁隗道:“你侄子无礼,我看在你的面上,姑且饶恕之。废立之事你看如何?”
袁隗不得已说道:“董公所见甚是也。”
董卓大喝道:“若再有阻我大议者,以军法从事!”
群臣震恐,均说但听尊命。
如此废立之事总算定下来了。宴罢,董卓回到府中,偷偷问侍中周毖、校尉伍琼道:“你们觉得袁绍此去会如何?”他之所以问此二人,是因为素知这二人与袁绍有过来往,知其性情。
周毖说道:“袁绍忿忿而去,若购之急,此去势必是为兵变。且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倘若他收拢豪杰聚徒闹事,恐怕会是董公一大敌,我看山东之地离京甚远,而且并非董公所有。不如宽恕袁绍,拜他为一郡守,则袁绍喜于免罪,有一安身立命之所,必无患矣。”
伍琼见状也言道:“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不过若是加之一郡守,或可收拢民心。”
董卓闻言便听从了此二人,即日差人拜袁绍为渤海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