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戚云跟随剑士修炼的第九天,距离他接下那一个坑爹支线任务已经过去了十一天,换句话说今天过后,他就只剩下短短的三天时间来策划暗杀行动。所以戚云决定,今天训练完之后就向剑士申请暂时停止训练。
戚云已经学习完了所有的构型和一些基本的定式,他现在正在练习那本线装书上的第一式。
线装书上所有的招式都没有名字,只是配上了大概的人体图画和文字讲解。第一式画得十分写意,只有两幅图,第一幅图是一个武士拿着一把打刀冲向一片竹林,第二幅图就是竹林里的竹子全被砍断,武士正在纳刀入鞘。
戚云拿着书去问剑士,剑士只说这是属于三先中的先先之先,然后就闭口不言了。戚云只能接着练,练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跑回去问剑士:“老师,为什么您不教我招式啊。”
剑士满不在乎,“你都会了啊。”
戚云茫然,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剑士“我都会什么了?”
“你敢说你不会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切上右切上,左切右切,刺突?”
“不是,这些都是基础,和您不教我招式有什么关系呢。”
剑士又开始长篇大论:“霓虹武士刀是一种很纯粹的兵器,这是他的局限也是他的优势,再加上霓虹刀剑不分,说是剑术,但和华夏剑术却完全不一样,没有巧妙的身法,灵动的招式,反而和直来直去的刀法差不多。”
“你一定听过一句话,年刀,月棍,久练的枪。这个枪又和华夏拳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为什么枪法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修炼呢,难呗。可是难在哪里你可知道,难在控制。枪术要控制大枪,拳术要控制浑身的肌肉。这些武术中最基本的东西在这两门武术中都是如此之难,可想而知他们的难度。”
“回到我派剑术上,刀法之所以入门快,就是因为技法简单。那技法如此简单的兵器,又是怎么能作为霓虹古流武术的代表流传至今呢,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身法,更不在于控制,就是在这个理念上面。霓虹古流剑术对时机的把握,对理念的思考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所以在基本功上我确实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发力技巧,受力技巧,简单的步伐,剑术的基本功很容易掌握,想要精进,只有用时间堆砌。”
“当然,你如果硬要速成,我也可以教你很多秘传必杀,还能讲很多我自己的心得,而且这也不存在什么拔苗助长的问题,其他很多流派也都是这么做的嘛,还把一些必杀分得特别细,嫡传教完整版,其他的就教删减版。”
“我派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只要是入了我派的门,全看徒弟自己的悟性,从来不开小灶藏私,但我要说明的一点是,教这些死招式不是我派的风格。”
戚云:“那我们流派是什么风格?”
剑士:“自由成长。”说完剑士也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不负责,补充一句:“我可以给你喂招,实战经验最重要嘛。”
戚云最开始是很积极的,和高手对练的机会什么时候都不嫌少。剑士也很尽力地满足了他的要求,一阵狂风骤雨,戚云这只雏鹰还未起飞就被打落在地上。
其实戚云不是怕苦,只是这种单纯被虐的情况对他的练习实在没有什么帮助,也许会有帮助吧,但短时间内的性价比实在太低。
不过剑士无意间说了一句话,启发了戚云,“既然想不出来先先之先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就不要太过执着。先挥刀,哪怕是乱砍一通,心随刀走总能悟出来什么的。”
戚云更进一步,不光是挥刀,还要砍实物。为了练习,戚云联系到了城外的伐木场,订了几十根粗细不同的原木,天天砍木头。砍木头不能说乏味,因为砍木头很累,真的很累,累到你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砍木头对身体的负担也不小,因为每一下劈砍戚云都是竭尽全力,木刀砍在木头上的反震力道同样很强,即使戚云有着相应的受力技巧,经过第一天的疯狂训练还是受了伤。还是剑士弄来的药酒才让他恢复。
戚云已经砍了足足一周的木头,今天要是再不砍出个名堂来就只能这样上战场了,那个陈先生的保镖可都不是好对付的。戚云的心情不大好。还有凯莉的模板开启,话戚云是已经说出去了,这七天都过去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越想越烦躁,戚云干脆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拔刀砍向木桩。一刀接着一刀,原木被戚云打得皮开肉绽,木屑四溅。
修炼剑道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冷静,戚云这一点一直都做得很好,即使有些树皮的碎屑飞溅到他的脸上眼睛里,他也没有停下,依然全身心执着于木刀,不断地挥刀劈砍,不断地在几种基本招式中间转换。
洛圣都的骄阳渐渐西斜,炎热的空气也温和了下来,凉爽的清风在剑道馆的庭院里打转,剑士在一旁安静地跪坐着看戚云练剑。
即使气温下降也无法安抚戚云的内心,在他的想象里景色远没有现在这么安宁,庭院化身为霓虹的古战场,木桩是一个个最低等级的足轻杂兵,戚云持刀冲锋陷阵无往不利,但敌人却杀之不绝。
一无所获,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一天的训练即将结束,戚云越来越焦急,已经顾不上平心静气,近乎发泄般的一通乱砍,这一口怒气消耗完了还不算完,再提上一口气继续砍,直到脱力才停下来,拄着木刀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