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金芸此时是有些趣味。
等到卓三娘毅然点头后,她将递过去的双手缩回,轻轻打开了手中的木盒。
盒子里面放着的物件,让卓三娘猛然睁大了双眼,她不由道:“这是。。。”
金芸拿起长剑,扔掉手中的木盒,右手扬起,剑指她人。
她道:“既然要比,我自然奉陪。”
那一刻,众人猛然屏住呼吸,眼中的那个女孩,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的笑意,却让她们感觉背脊中猛然冒出一丝的寒气。
其实,金芸并没有发出一丝的杀气,只是习惯自然,姿势摆了出来,自然而然带上了那股架势。
卓三娘回过神,她鼓着小脸,狠狠道:“比什么比,这明明都是我的剑。”
手腕一转,剑身背在手后,金芸道:“这剑归属于我,是你自己不要的。”
本一身的战意,被对面人略显无赖的话弄得是气愤不已,卓三娘哪还管其他,伸手就去夺。
金芸到是没反抗,很顺利的就让她拿走了长剑。
到底是辛苦一脸锻打成,这里面的艰辛又岂是一年的时间能说清的。
当时长剑被折断成两截,她的心都感觉像是要停止似得。
用手抚过剑身,冰凉带着平滑,没有感觉到一丝修补过的痕迹。
鼻尖带着酸意,卓三娘忍了许久,才没有让眼眶中的热泪掉落下来,她小声喃喃道:“谢谢。”
说完,也不顾金芸的应答,转身就带着长剑离开。
钟夫人瞧着这一幕,她总算知道为何金偃宁会极力推荐两人前来。
如果不是看金家那臭小子,她还不愿领这份情,卓家到好说,但一个镇上默默无闻的金家,要让她亲自去请,还真的不够资格。
她走上前,对着金家的几个闺女道:“金家女儿还真是让人另眼相看,个个模样都是不错。”
钟夫人如此一说,说的金河金叶两人羞红了脸,到是蒋小莲微微屈身,半行了个礼,道:“夫人客气了,我们又何如比的上这里的姐妹。”
钟夫人轻轻一笑,到没往这上面去说,而是道:“金芸姑娘,不如陪我去那边走走。”
说完,又侧头道:“这里的姑娘们都是你们这般年纪,去和她们聊聊,结交一番也是不错的。”
蒋小莲等人自然知道钟夫人和小姑有话要说,很识趣的还是结伴向着其他的方向而去。
“卓家三娘可是我专门请来的贵客,你到好,刚上门就将她给得罪了。”钟夫人如此说道,语中到没有责怪,而是讨趣。
金芸环视一周,并没有再见到那个红色的身影,不免有些遗憾,她道:“夫人想看的不正是这个吗。”
钟夫人带领着来到一从梅花园子,脚踏粉嫩花瓣,她伸手抚过枝头,道:“卓家三娘到底有些稚气,却又不得不说,她有天赋有能力,可到底,还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玉石。”
听着这话,金芸微微皱眉,这样的比例她很是不喜。
钟夫人却没有望向她,而是望着天边的云彩,像是在瞻仰什么,她再次说道:“你既打铁,想必也听说过铁娘吧。”
金芸点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名称了。
“铁娘是以一把短刀杀入这行,刚出风头时,百姓无一没有讽刺讥笑,可不过短短几年时光,她以一己之力,站在了最高峰,俯视整个朝代。”钟夫人语调很缓很慢,脸上却带着无比的专注和钦仰,她道:“再那之后,世间冒出无数女子打铁,盛行流传下来,此前,世人遵行女子不得抛头露面,嫁人前需听从父母之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人后,需服侍公婆在家相夫教子。”
“至铁娘后,世间女子才能踏出房门,看一看这广阔的河山,而不是被那四座高墙围绕着困笼在内,如只笼中雀。”
金芸听着,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面前的人,说的有些激昂,可有些话却是不妥。
女子不得抛头露面,只存在一些观念极强的人家,像农家女自然不会如此。
不做事连饭都吃不上,又怎么会有人在乎这般虚礼,更有些富裕的人家,又哪会舍得真的将女儿一生困在牢笼中。
钟夫人伸出手掌,缓缓向上抬去,落在金芸的面前,她道:“我最为骄傲的不是我的身世,不是我的夫家,而是我这一双手,它让我能体验到许多女子无法感受的存在。”
钟夫人为中年,因为保养适当,外露的肌肤嫩白,没有一丝的皱褶,只是偶尔一眼过去,能瞧见眼角处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和脸上的肌肤不同,钟夫人的一双手很是粗糙,也许是刻意保留,整双手干枯的厉害,十指有些扭曲,虎口处留着厚厚一层茧子。
金芸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垂在身侧的手,在虎口处有着微微凸出的硬茧,不多,用手去摩擦却能感觉的到。
这是手握捶头打铁,所留下来的。
“夫人也会打铁。”金芸说道,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和咨询。
钟夫人笑了,可笑容里面带着一丝的落寂,她道:“我也会打铁,因为家世的缘故,我和卓三娘一般,从蹒跚学步时,就接触过手锤。而我唯一比她幸运的时,在那个时代,只需要我有一点点的天赋,家里便是全力在背后支撑我。”
“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卓三娘那般的天赋,哪怕家里全力支持,直到我出嫁前都没能独立锻打出一把兵器,哪怕夫家同样的允许我去接触,到如今,也不过是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