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
马蹄翻腾,碎血和着血肉横飞!
廖晨奋起一刀将挡在身前的马贼狠狠噼落马下,正欲催马再进时,两枝的狼牙箭掠空射至,凭着身经百战的经验,廖晨本能地一侧身子,避过了心口要害,锋利的箭簇便冰冷地钉入了他的腰肋。
蚀骨的冰寒潮水般袭来,强横的力量正在迅速消逝。
又有两名马贼嚎叫着冲杀过来,明晃晃的马刀在残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炫目的冷辉,廖晨的神情一片寒凉,看来今曰是难逃一死了。
廖晨并不怕死,身为军人早就已经能够谈笑对生死了,他唯一觉得不甘心的是,自己死了之后就没人能够保护夫人及公子的安全了,如果让夫人和公子在自己手上出了意外,就是死了也难以瞑目啊!
“呜呜呜~~”
就在廖晨自忖必死之时,苍茫的雪原上突然再度响起了悠远绵长的号角声,正嚎叫着如同潮水般向前冲杀的马贼立刻勒转了马头,向着远方遁逃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从廖晨的视野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唿!”
廖晨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浑身虚脱噗的一声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将军,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两名百战余生的士兵挣扎着靠了过来,手指北方苍茫的雪原向廖晨喊了起来,廖晨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条淡淡的黑线正从雪原上出现,不及片刻功夫,那道淡淡的黑线便已经变成了大群奔腾的骑兵。
“他娘的!”
廖晨横过钢刀,将插在腰肋上的两枝狼牙箭的箭杆削断,这一动又疼得他直皱眉头,忍不住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环顾四周,自己带来的三百铁骑几乎全部战死沙场,现在就剩下廖晨和身后的两骑了!
不过马贼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至少摞下了一千骑!
“唏律律~~”
响彻云霄的马嘶声中,两骑健马风驰电掣般冲上了土山,马背上的两员昂藏武将冲廖晨大喝道:“漠北草原周仓将军左、右铁卫前来迎驾,大夫人及公子何在?”
廖晨伸手无力地指了指身后土山顶上的马车,喘息道:“就~~就在车里。”
马车的车帘忽然掀了开来,婉柔的倩影从马车里出现,身边还跟着年幼的张拓,前来护驾的左、右铁卫急翻身下马,跪倒在雪原上,恭声道:“叩见夫人,叩见公子。”
“都起来吧。”婉柔肃手道,“两位将军辛苦了。”
“谢夫人。”
左、右铁卫恭身再揖,起身立于一侧,左铁卫肃手道:“恭请夫人及公子上路,将军亲率大军不久便到。”
“先等等。”婉柔摆了摆手,走到廖晨面前,说道,“廖晨将军,妾身曾跟随圣女修习过医术,且让妾身瞧瞧你的箭伤。”
廖晨急忙挣扎着起身,半跪在雪地上应道:“回禀夫人,末将的伤势无碍,还请夫人及公子早些上路,赶到周仓将军部落才是。”
“看来将军的伤势的确不重,不过还是得先止住血才行。”婉柔说此一顿,向张拓道,“拓儿,替娘把止血约拿来。”
张拓应了一声,急忙回到马车里去拿药。
廖晨无奈,只得任由婉柔替其敷药包扎,然后再恭请婉柔及张拓登车上路,朝周仓部落进发。
往北行进不到十里,周仓率领的万余漠北骑兵也浩浩荡荡地赶来护架来了,周仓一边亲自护卫婉柔及张拓返回大营,一边命令左右铁卫顺着雪原上留下的马蹄印追击马贼,不过这伙马贼实在狡猾,向东逃窜数十里之后便化作数十小股四散而去,左、右铁卫心知再追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无奈之下只得引兵返回大营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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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大营。
婉柔向周仓道:“周仓将军,妾身这次将拓儿送来将军大营,是奉了夫君之命,让他尝尝塞外的冰雪之苦,将军可千万不要顾念拓儿的公子身份,处处照顾他、体恤他,那就有违他父亲这么安排的良苦用心了。”
周仓面南拱了拱手,肃然道:“夫人放心,末将心中有数。”
“唉,拓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死心眼,是应该让他多些吃苦、多此练。”婉柔苦笑道,“还有这孩子凡事喜欢刨根问底,以后就要劳烦将军费心了,妾身在这里先替夫君及拓儿谢过了。”
“夫人何需如此。”周仓急起身作揖道,“替主公及夫人效劳乃是末将份内之事。”
“环儿”婉柔回头向身后的侍女道,“快去把拓儿唤来。”
环儿应了一声,出帐去了会又回来了,脸上略显慌乱之色,说道:“夫人,公子不见了。”
“啊?”婉柔芳容失色,“刚才不是还在帐外玩耍么?”
“是啊。”环儿见婉柔变了脸色,心中便越发慌了起来,惴声道,“刚才还在堆雪人玩儿呢,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这这这~~”婉柔急道,“你快去找找呀。”
“夫人不必惊慌。”周仓道,“这里是末将经营多年的大营,马贼是绝不敢来滋事的,更何况大营四周都有骑兵巡逻,公子如果想要跑出大营,肯定会被这些巡逻骑兵发现,现在没人来报讯,说明公子还在大营,末将派人去找便是了。”
婉柔颔首道:“有劳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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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右侧有一片破旧的毡包,比其他区域的毡包更破、更旧,这些破旧的毡包除了能遮挡一下雨雪,根本就挡不住唿啸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