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水对岸,黄巾军后阵。
“半渡而击?”张宝冷冷一笑道,“看来曹操是心存侥幸啊!”
“是曹军的先锋!”俞涉凝思片刻,沉声道,“应该是在试探我军的虚实。”
“嗯,发旗语让许褚的骑兵不要轻举妄动,继续保持对曹军的压力,至于这三千曹兵么~~”张宝说此一顿,转头向身边的俞涉道,“俞涉,让这曹军尝尝我黄巾步兵的厉害!”
“遵命!”
俞涉抱拳,轰然应诺,旋即策马上前,右手霍然高举过顶,紧随俞涉身后的传令兵迅速举起了手中的黑色三角令旗。
“呜~~呜呜~~呜呜呜~~”
中军本阵的号角手迅速改变了号角声的节奏。
行进在重装步兵方阵最前面的三名黄巾小校迅速顿住脚步,拔刀在手高举过顶,同时仰天长啸一声:“吼~~哈!”
“嘭!”
“嘭!”
“嘭!”
还没有完全渡过丹水的三排重装步兵迅速停止前进,并就地蹲下,然后将扛在肩上的橹盾重重顿在遍布鹅卵石的河床上,霎时发出三道巨大的声浪,水花四溅、震碎了寂寂长空,悠忽之间,三道坚不可摧的盾墙便已经霍然成形!
紧随重装步兵身后的长枪兵迅速跟着蹲下,同时将手中的长矛压了下来,让出了后队长弓手放箭的空间。
黄巾军后阵。
俞涉张开的右手猛地握紧成拳。
令旗再变,号角声的节奏跟着发生响应的变化,霎时间,弓弦崩紧的嘎吱声绵绵不息的响起,严阵以待的黄巾长弓手迅速挽弓搭箭,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蓄势待发,那冰冷的箭簇就像狰狞的獠牙,闪烁着死亡的冷焰。
“杀呀~”
“杀呀~”
“杀呀~”
三千曹军先锋嚎叫着向前疾冲,浑然不知死亡的天幕正在他们头顶绵绵密密地编织,曹军大将曹洪一马当先,奔腾的马蹄已经踏上了浅浅的河滩,再往前十几步,曹洪手中的铁枪便能将肃立在黄巾阵前的步兵小校一枪刺穿了!
就在这个时候,俞涉握紧的右拳往前狠狠挥落。
“咚!”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嘎然而止,代之而起的却是一声激烈至人窒息的鼓声。赤裸上身的鼓手鼓起肩背虬结的肌肉,将儿臂粗的鼓槌重重地砸在一人多高的行军大鼓上,天宇下顿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咻咻咻~~”
鼓声的余音仍在天地间激荡不息,三千名黄巾长弓手已经松开了手中的弓弦,一枝枝锋利的箭矢霎时掠空而起,在天际交织成一片乌黑的箭雨,迅速飞临南阳军的头顶,然后挟带着死亡的尖啸恶狠狠地攒落下来。
“噗!”
一名正在奋力奔跑的曹兵被凌空攒落的狼牙箭射穿了咽喉,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了下来。
“二狗子!”
另一名年纪稍长的曹兵急忙蹲了下来,伸手想把中箭的曹兵拉起,然而,他的双手才刚刚伸出,又是两枝锋利的狼牙箭凌空攒落,一枝从他的眼窟射入,箭簇直透后颈,另一枝却从他的头顶径直攒入,瞬间夺走了他的生命。
“啊~我的腿~~”
一名年轻的曹军新兵抱着中箭的右腿正在痛苦的挣扎,距离新兵不远处,一名曹军老兵正缩着身躯躲在已经中箭阵亡的同伴尸体下,向新兵咧嘴笑道:“小子,你的运气还不赖,这一箭没有射穿你的咽喉。”
“呃~”
曹军老兵话音方落,又一枝利箭凌空攒落射穿了曹军新兵的咽喉,曹军新兵的喉咙深处响起一声低沉的嘶吼,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兀自瞪大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前面不远处的曹军老兵,已经扩散的瞳孔里写满了对尘世的流恋。
纵马疾进的曹洪霍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是无比惨烈的一幕!
奋勇向前的本部兵马就像割倒的小麦,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原本整齐而又雄壮威武的军阵霎时间变得稀疏不堪而又凌乱无比,只是两轮箭雨的洗礼,便已经只剩下一半不到的曹兵还能追随曹洪身后。
“啊~~”
曹洪嗔目欲裂,纵马高高跃起,手中沉重的大铁枪已经挟带着强大的惯姓泰山压顶般砸落下来。
“膨!”
一声炸雷般的巨响过后,挡在曹洪马前的黄巾重装步兵整个被砸得缩进了河床,橹盾破碎、头骨碎裂,殷红的鲜血霎时濡红了水面。
“嘎嘎嘎~~”
最前排的十数名长弓手霎时调低了手中的长弓,以平射的姿态瞄准了状如疯虎的曹洪,倏忽之间,十几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将曹洪牢牢锁定。虽然与弓箭手之间还隔着数十步的距离,可曹洪却清晰地咸受到了那冰寒的杀意。
“哼!”
曹洪冷哼一声,瞳孔霎时收缩。
“咻咻咻~~”
凄厉的破空声中,十数枝狼牙箭几乎呈直线向曹洪射来,曹洪大喝一声抡圆了手中的大铁枪一式横扫八方,枪影闪动处,射到跟前的箭矢纷纷被挡开,曹洪连人带骑竟毫发无损!甚至还有两名黄巾步兵被曹洪的枪锋顺势划破胸膛,肚腹绽裂、内脏横流而死!
“嘎嘎嘎~~”
刺耳的弓弦崩紧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数十名长弓手的箭矢已经瞄准了曹洪,更远处的黄巾本阵,俞涉也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铁胎弓,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刺耳的嘎吱声中,足有五石挽力的弓弦已然崩紧~~
“去死吧!”
曹洪大喝一声抡枪横扫,两名黄巾重装步兵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