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来?”她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水,心下总算安定了。
“之前老丞相在散朝后同本王搭讪,刻意告知了你与付妃的计划,所以本王就一路寻来。想你也不敢穿城而过,只能走些偏僻路径,便就只剩下这条路了。前日在上一个驿站得了你的消息,便一路赶到这个驿站,哪只你却比我慢了整整一天。”
许韵有些吃惊:“你是说我白天到达的时候,你已经住在这里了?”
“是啊,白天本王一直在附近转悠,还以为能迎到你,所以到了傍晚才回来。说来也是窝火,”他愤慨的抖了抖袍子,“本王这么个大活人还住在驿站,那淫贼竟还敢意图不轨!若不是我警觉听到声响,你这闷声不响的是准备自裁还是认命啊?”
他每次总是把话说得吊儿郎当,实则心细如麻,总是极了解她的。她探头看了看倒在门外不省人事的掌柜,心中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呵呵,”她清冷的干笑了两声,“回过神来也真觉得自己可笑,早不是什么冰清玉洁了,何必自叨自扰呢?我真是……”
“饿了吗?我房里有馒头。”他全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毫不委婉的跳转了话题。
许韵轻叹一口气,孑言从小就是这样,看似怜香惜玉,通晓女人的万种风情,实际上却从不搭理任何女人的真情或真心。无论多么深刻的多愁善感都换不来他的一句嘘寒问暖。或许对她而言,孑语和孑言之间的最大差别正是在这里。
她摇摇头:“不吃了,我不饿。”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都说丞相是满朝文武中最有智慧的人,果不其然啊……毕竟连太子都当你和他势不两立。”
说到这个话题,孑言有些难为情起来,他生硬道:“本王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才依了他的话追过来,你可别自作聪明。”
“呵,你说你担心我的安危,好,我信。”许韵挑了挑眉毛,“可问题是老丞相怎么也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啊?他难道看中的不是你和某人的交情吗?”
孑言本想反驳点什么,可一张口却什么理由也说不出来,他只得装聋作哑的兀自理着袖口,全当没听见她的话。
隔天一早,两人在驿站换了两匹骏马便火速出发了,七爷的加入让许韵变得充满了希望,这希望不仅在于营救孑语的胜算大了许多,更在于故人的出现,让她觉得这世上不止有一个依靠。
其实细算起来,她和孑言的交情也不在王爷之下,她对于这兄弟二人,打从小时候开始,就充满了深深的依恋。而他们之间的区别,更多在于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孑语责任心重,且正因无情而有情,她是他第一个贴近的女人,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因而便自然而然拿自己当伴侣看待;而孑言精于人情事故,尤其在男男女女方面则更是尺寸精拿,因此,再是特殊的情分他也从不混淆。
许韵偷看着孑言的侧脸,还是那么精致、坚毅,他在小时候就招女人喜欢,现在还是一样,如果说自己对三爷是沉甸甸的情,那么面对孑言,她内心里就是颤巍巍的意,一个舍生为死,一个则心动难抑。
陆小涵这几日在北漠待得十分欢脱,自由无拘的人文和自然环境,让她乐不思蜀。孑语和喀斯也就北漠边境暴乱一事进行了严厉的谈判,通过交涉下来,果然和他早先预料的一样,不过是些人为挑起的纷争,根本不牵扯两边的实际利益。而陆小涵和月城郡主一见如故、再见交心的关系,更是让双方越发融洽。有时候他远远看着在草原上疯闹嬉戏的陆小涵,心下甚至会生出几丝欣慰和庆幸。
夜晚,草原上着实荒凉得紧,孑语批了斗篷出来散心。他漫无目的的踱着步,一不留神便走到了陆小涵的帐篷外。帐篷里隐约传来说话声,也不知是受什么心理驱使,他竟情不自禁的凑近去贴上耳朵。
“其实你这也不算惨的,总比我强,我日日能与王爷相见又如何?简直是日日受气。”这是熟悉的声音。
“怎会日日受气?王爷不喜欢你么?”月城郡主语气天真。
“呵!”小涵夸张的吆喝一声,“岂止是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的同时还当着我的面喜欢别人!成天在府里造作的秀恩爱,我都快烦死啦!”
月城吃惊极了:“你不是他的王妃吗?正室应该是最为受宠的啊!”
“我看你啊,还是趁早别打七爷的主意吧,这么不熟悉北孑的国情,嫁过去可是要吃大亏的!”小涵一副老资格的模样数落着小姑娘,唏嘘之余还不忘啃一口烤羊腿。“在中原,小妾可比正室嚣张多啦!正室也就是占个名分的风光,实际上盐油柴米可不比小妾足。”
他听着她市井小贩般分析着男人三妻四妾的问题,忍俊不禁。
“可这是为什么呢?正室应该是男人最想娶的人呀!”
“错!”小涵冲她晃了晃食指,“正室并非男人最想娶的人,而是男人最需要娶的人,也就是说不是为情,而是为理!”她见月城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在中原,大户人家娶亲一来讲究门当户对,而来讲究强强联合。也就是说,正室的位置,总是留给那些娘家实力与南方实力旗鼓相当、并能相得益彰的女人们,但这并不代表是男人最喜欢的那个。”
月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嘟囔着小嘴道:“这般说来,七爷将来必定也是如此了。”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