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人承让一番,道:“你我第二局匆促开始,并未定好堵约,但我却是万万不能赖的!在下行走江湖,纹银不多,这样吧,我将我随身携带的宝贝呈送与你,聊表心意。”
小涵刚想推让,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那物大体像一把匕首,却又不如真正匕首那般规整,刀柄及刀体都有些歪歪扭扭,像是三岁小儿捏泥巴玩的做工。刀柄如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刀锋的材质却叫人眼前一亮,它并非钢铁金银,而是一种透明的晶状体,泛着浅浅的红色,而且表层不似钢铁那般打磨拼争,而是有着许多切面与棱角。
西域人自豪介绍道:“这刀坚不可摧,只要使用得当,可破万物,但却无物可破它。姑娘此番受着,将来必有大用之时。”
小涵接过匕首,仔细端详了一番,心中虽有些疑惑,但却已然知晓了七八分。谢过之后,她便挤出人群,一把拽上孑语往回走去。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我那么久,我还以为……”
正得意忘形,一抬头见他横眼瞪着自己,于是赶紧改:“臣妾还以为王爷已经先行离开了呢。”
孑语也没有再提先前窝火的事情,只淡淡问她道:“你自小也是北孑城中长大,怎么会对那蛮夷玩意儿那般熟稔。”?“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总是忘记用敬语,说着说着便不分你我了,“我不记得自己何时接触过,可我心里却知道这种玩法名为’五指棋局’,并很自然的熟知它的规则与技巧,也许是过去有什么机会学习过吧,只是眼下失忆了才不记得过程。”
孑语对这番解释自然是不怎么信得,中原女子尤其是像陆小涵这般王城贵族的千金,打小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得出趟门都由大四房轿撵抬着,除了家宴与特邀的国宴之外,鲜少与外人接触,怎地她身上有这么多稀奇古怪之事呢。
两人回到府上已是深夜,除了管家和几名小斯丫鬟还候着,整个宅院已是静悄悄。老管家听闻今日主子终于正经进了食、现下又外出溜达了一圈,于是心里很是宽慰,一高兴起来便多了句嘴:“老奴即刻在王爷房里加一床被褥,这秋意浓了,王爷和娘娘使一床被子怕是不够的。”
此话一出,前头两人立时刹住了脚步,怔怔愣在原地。
咳咳,他略有尴尬,“不必麻烦,王妃回她房里。”
陆小涵其实也打算这样回应,可被男人抢先这般说后,多少还是有些伤自尊,于是闷闷不乐的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去。但走了两步仍旧觉得被他的话堵得不畅快,干脆回身大喊了一句:“王爷,您好生养着腰,别让腰疾更恶化了!”
说完她便闪出众人视线,徒留奴才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实在不容明说。
堂堂盛年却被这丫头诬陷到了阴沟里,孑语的脸色黑一阵紫一阵。
接下来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这日,小涵照惯例睡到日晒三竿才起,用膳后便四处溜达,一路上总觉得大家伙神神秘秘,只要是两三个人走在一起,总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事,一见到自己走来便立刻做鸟兽散。
“你,过来。”小涵实在忍不了这样神神叨叨的氛围,将一个丫鬟唤到跟前,“光天白日的窃窃私语些什么!”
丫鬟有些为难,咬着嘴唇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最讨厌别人说话畏畏缩缩,像是有何见不得人之事,你再支支吾吾,莫怪本王妃……”
“是、是皇上要给王爷纳夫人了!”丫鬟被吓得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扭巴着脸垂着眼,等候主子大发雷霆。
陆小涵愣了一愣,的确有些意外,但却未像丫鬟猜想的那样气急败坏,她只是呆呆问了句:“怎么你们都知晓了,我却一点风声没听到?”
丫鬟矮了矮身,“回王妃的话,这事儿是今早宫里太监来传唤王爷时透露的,一传十十传百便就散播开了,王妃想必是刚起不久罢。”
小涵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心里暗暗琢磨着怎么睡个懒觉的功夫这府里就要变天了。尽管自己与孑语是虚设的夫妻,如今对他也不过数月交情——其中大半时光还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可人的占有欲就是这么奇怪,哪怕不喜欢也不愿被分享。总之孑语进宫的这一日,她事事都有些心神不宁。
再说另一头,语王爷一早被传进宫后,先是被皇帝拉着一番家常闲聊,待御花园逛了个遍,才邀进内宫坐下洽谈。
皇帝语重心长道:“语王,说来你是我众孩儿中最早成亲的王爷,这几年的光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你瞧瞧其他兄弟,长兄太子晚你半年成婚现在却已当上父亲,四弟虽未立正妃却早是两个孩子的爹,偏偏你和陆家嫡女成亲最早却毫无动静……”
其实这一番说辞孑语已不是头一次听了,宫里来来回回就三人喜关注这事,一是皇上,而是皇后,三是皇祖母,这三人总是变了法的念叨此事。
“孩儿与王妃未能为北孑皇室开枝散叶,是孩儿不孝,日后儿臣定会上心。”
以往每次孑语都是如此推脱,碍于是私事,三位长辈也均是点到即止不好深究。可这一次皇帝却似乎是铁了心要摊牌,不被他三言两语所推脱。
“你休要再糊弄寡人!”皇帝小呵了一声,但随即口气又软了下来,“寡人知道你不喜欢寡人指给你的陆家小姐,那其中的良苦用心寡人也不盼你能彻底明了。眼下,既然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