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缠绕,思维到了远处。胡近臣咳了一声,将他思绪拉了回来,问道:“怎么样?似乎胡某说辞无论如何激情澎湃,你这小子也不领情。那这样好了,我们只谈交易。你加入我,助我做事,昔日若是你拿回金剑山庄,你便自由离去,某也不会阻拦你。而且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游返一拍桌子,说道:“好,一言为定。既然胡兄这么赏识我,我也不再矫情。必然尽心尽力,为你出力。”
胡近臣哈哈大笑:“这点我倒是信你的。走,我带你去见见人。”
说罢,长身而起。游返虽然不解,却也迅速跟上。两人出了茶楼,向北而行。游返始终跟在胡近臣身后,胡近臣身材魁梧,脚下生风。兜兜转转,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宅院门前。他在朱门上敲了敲,木门打开,探出一颗头来,那人见是胡近臣,欣然道:“老哥,等你许久了。你要再不来,咱们就得散了。”
胡近臣道:“这就赶紧进去罢。”当先便走了进去。
这个院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宅院,比凌孤所在之处稍稍大些,但也只是普通的民宅。坐落在一处寻常的民巷之中,周围一片漆黑寂静。虽然宅子平常普通,但此时其中坐的人却不普通。
里面坐了四个人,站了一个。站的那个人便是杨锐,这个之前游返早先便识得。
开门的那人是个四十余岁的男子,长得矮小,嘴下有一颗圆痣,下巴周围一圈灰黄胡须,生得杂乱,面相有些丑陋滑稽,一只脚行走起来有些跛。胡近臣说起来时,介绍他叫做风二胡子,外号千里不留行,曾经是陇右著名的独行道,好替天行道,惩罚不善。笑起来嘴巴一裂,脸都歪在一旁,算是友好地向游返打了声招呼。游返心想跛脚也能号称千里不留行,这轻身功夫算是极为了得的了。
东面是一个蓝袍老道,坐得端直,年纪有些大,胡须花白,身上衣服洗得有些发白,冬天看来很是单薄,而这老道也有些干瘦,脸色蜡黄。这老道名字叫做空空子,是太行山上某个道观的观主,听说在当地也是一位宗师级的人物,擅长空手入兵刃,手法出神入化。此时闭着眼睛,纹丝不动,似乎是在入定。
坐在西侧的是一个胖子,却正是东城帮的帮主,林宝儿。只见他整个脸挤着五官似乎就要不见了,上面油光油光的,人瘫在座椅之上,懒得不肯动弹。只是看见胡近臣进来时,方才抬了一下眼皮,示意自己没睡。却也不说话,也没有留意游返。这林宝儿是汴京当地人,以前收留过胡近臣,因而和胡算是好兄弟,这时便成了东城帮的帮主。武功虽然没有名气,但应是胡近臣的心腹。
剩下一人脸上刻着一道疤,眼睛犹如一对铜铃,肩膀高高耸起,像一个吊死鬼一样。此时手上摸着一柄飞刀,想必是玩飞刀的好手。这人叫做易小飞,年纪不算大,应该不会超过三十。但表情却格外冰冷,对游返也不屑一顾。
在这些人中,倒是杨锐显得比较正常,不过杨锐这时正在院子里,对着一根木桩练剑。手中拿着一柄木剑,将木桩假想作敌,不断劈打。嘴里没有不发出任何声音。游返见他此时出招却已经返璞归真,丝毫没有任何五色剑的影子,料想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剑路。
胡近臣见众人等他,告了一声罪,笑道:“今日来晚了,给大伙儿带来一个新人。游返,以前是金剑山庄的。以后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大家亲近亲近。”
那蓝袍老道空空子陡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游返,直将他看得发毛,这才合上眼皮,继续闭目养神。而易小飞在一旁则冷冷道:“领这种不认识的人进门,怕是要拖累咱们。”胖子林宝儿不说话,却艰难地直起身子,看向胡近臣,眼中似乎有些疑惑。
看来都不算友好啊。唯一和他打招呼的风二胡子则长相太过精彩,实在看不出是否在欢迎自己。一群怪人。
胡近臣笑道:“以后相处久了便认识了。你们几人以前也不认识,现在也相处得挺不错。”
林宝儿露出一丝古怪表情,易小飞则冷哼了一声,不过这回显然不是针对游返一人,而是对在座其余人嗤之以鼻。看来几人之间也不像胡近臣说得那般融洽。不过这些怪人居然肯在胡近臣手下一同做事,令游返也觉十分意外。这已经不是桀骜不驯,性情孤僻能够形容的了,给游返的感觉是冷漠。对,就是冷漠,这几人许是在一方各为枭雄,因而对其他人并不友善热忱。
胡近臣拉过一个板凳坐下,招呼游返也坐下,对林宝儿道:“东城帮以后交给游返,你回来不平庄。”
简单的一句话,林宝儿只是“哦”了一声,也不问原因,也不去反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就又瘫软下来。其余几人也只是惊讶神色,但并未出言反对。游返原以为会引起大伙儿反对,却没想到胡近臣做的决定只是简单交代一句,甚至未征询意见。想起自己在金剑山庄一个建言,一个命令,下头便诸多反弹,声讨和抱怨并存,此时他对胡近臣顿时五体投地。
胡近臣又转回头,对游返说道:“东城帮守卫要严密一些,你轻易便混了进去,差点泄露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