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守城将此一段阅读完之后,便将《云游志异》还给了医师,沉默好久才道:“医师你的意思是?”
医师将《云游志异》谨细收起,声音颤抖地说:“禀城主,老朽以为……”
“但说无妨!”
“事由蹊跷,云羽体内不明残留连城主城将级的修为都能产生反噬,与古书中所言也多有吻合相似,为…为万全之见,老朽以为此子……不可留!”
“哈哈…”元守城闻罢竟然是笑了起来,对满是恐惧畏怕的医师道:“医师切莫过分担忧,如你所言,此乃你之太祖师爷道听途说之奇闻异事,真实情况如何我们无从探究。退一万步说,此传说离今少说百千年,期间未曾听说过再有相关事件发生。再说,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以我多日来对其观察,从品性上他并非那种奸恶之人,我稍加以引导帮扶,断不可能走上极端路子。”
“可是城主……”医师不如元守城想得开明,自看了太祖师爷流传来的《云游志异》之后,此事便似一道梗横亘心头,久难平复。
“就如此说了罢!医师,毋须过度忧心,我自有分断。”元守城抬手打住,起身扶起老医师,又道:“天色已晚,医师早日回去歇息罢,云羽之事我已安排妥当!”
医师长唉一声,欲言又止,叹道“或许的确是自己过分解读了罢”,而后便提着药箱归了去,只剩下元守城一人自坐于厅室中饮茶,不知所想。
元世心回到房中之后,才是想到若云羽在其家中成了帮厨,也即是做了她的下人,那她该如何将其对待?且若他做了下人,是否住处就该变更,搬去与下人同住?带着这些疑问,她寻到议事厅处,远远便见医师神色慌张的样子,再走近时已经是听着医师和她爹爹论起了云羽之事,出于好奇,她便于一旁偷听起。
听得医师说“不可留”时,她陷入矛盾,不知是说要赶走抑或杀死云羽,然无论是那样,都足以让她结合起“鬼煞”的故事吃一大惊,若非自己及时捂住自己的小嘴,怕已是惊出声来。
“还是爹爹明白事理!哼!”元世心对着医师走后的背影努努嘴,心中这样想到,“不过有机会还得跟那小子说说,他一定会对我感激涕零的!嘻嘻!”内心得意,看到元守城自己一人在喝茶,又轻声砸吧自己,道:“算了算了,这么晚了就不去叨扰爹爹了,明日不就什么都知晓了?”这样一想,竟也是自己想通,兀自回房去了。
元世心走后,元守城睥睨一眼女儿转身的背影,嘴角弧度微微扬起,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
翌日,云羽鸡鸣而起,主动找到平日照看他的丫鬟拿了几身大厨帮工的衣物,换上其中一身,打醒精神,便是自个儿寻路来到了厨房之中。
当时天还未完全亮,厨房里已经有着三两个人在打点肉菜烧水了。
云羽想起之前父亲对其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得自食其力,努力奋发,不为身边人添累赘!”之前对父亲说的话完全不愿入耳,更是拗性子想着不听从,然才没几日的功夫,他便已经开始怀念起父亲的话来了。
猛地摇摇头,云羽不去多想,对其中一个在厨灶生火的大婶说道:“婶婶,我是新来的厨师帮工,我的工作是什么?”
蹲坐在灶前的大婶姓马,恰是大厨的妻子,城主府内的饮食起居,基本上都有她的打点。平日里她温顺亲切,颇得府中下人尊敬。今日恰是年二十九,府中已经开始张罗起菜谱与布置,人手缺得不行,所以一大早地她也亲自来到了厨房帮忙细脚,好为丈夫分担些许。却不想到忽然有个小帮工的出现?心想平日人员布置她也多有负责,怎么也想不起来府中新招了一个小少年做帮手,遂问道:“谁招你进来的?”
云羽应道:“城主昨夜说厨房欠人手,我便一大早就过来了!”
“城主的吩咐?”马大婶心里嘀咕城中上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城主怎么会管这些闲杂事务?便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谎报城主姓名,混入捣乱的,但看着面前小少年,神态虽是虚弱了些,但脸色也算从容,且目光笃定,不像是捣蛋的孩子,便又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好像在府中没见过你啊!”
城主府乃是建邺城主府,虽元守城一系人丁欠旺,但其间系叔伯也多在府中住居,加上平日里总有客人事务来访,遂府中打点的下人数量也不在少数。有的长年累月固定于城主府中工作的,便也在府中生儿育女,定居了下来,所生的孩子长大之后大多也选择继续留在城主府中效力,比如马大婶的一个儿子,便就是在城主府中所生,并在成人之后当了一个护卫的官兵,也算是长了出息。但面前的这个小小少年,却是从未见过。
“我是北村的孩子……”云羽声音细弱蚊蚋,但也足以让人听清。
马大婶一听说是北村的,心想坏了,自己好歹说错话了。上月北村遭突袭覆灭之后,虽城主元守城责令封锁消息,但府中下人也多有悄声议论,有时上级来客,下人们斟茶递水间隙也偷听得多少,即便管家下令严禁议论此事,但作为府中老人,马大婶多少是知道些个中缘由的。如今面前的小少年说来自北村,那不用再询问也是知悉了他就是上月城主带回府中医疗的孩子了。
事情好歹算是明了,马大婶露出歉意的笑容,起身将云羽揽过身旁坐下,互相道明称呼之后便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