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河良冷着脸由郑泽信这般威胁,不言一语,于是侍卫们也不知该如何,只好面面相觑。
郑泽信知道赵河良不会那么容易妥协,所以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自己开口。他把腰间的空布袋取了下来一把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望着那些侍卫道:“你们说,皇子的命重要,还是那些人的命重要?”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孰轻孰重,侍卫们再傻也懂得判断。不一会,就有人带头对推着装墙车的人喊停手,那些推车的人搞清楚状况也没敢在动手。
车身一停,郑泽信的那些同伴得以喘息。城池的火焰将要熄灭,遮挡不住两方的视线,那些人从远处望向郑泽信,留下一个深意的眼神后就转身了。
郑泽信继续在赵河良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让那些官兵也住手!”
侍卫们再次迟疑了,因为在场的除了侍卫就是宫人,最有指挥权的是赵河良,偏偏赵河良脸色都苍白了,也没有下任何命令。在主子生命被胁迫的当口,他们能怎么做,自然是保住主子性命为大,所以他们只好又一次听从郑泽信说的让那些官兵停手。
号角声隆隆响起,正是停止的信号,官兵们听到声音动作犹豫着迟缓了下来,唐涛等人便趁着这个时候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郑泽信紧紧盯着他们的动向,意识愈发沉重,眼皮也不由自主地往下垂。就在唐涛等人差不多甩掉包围的官兵时,他手中的匕首掉落了。
侍卫们连忙上前把将要倒下的郑泽信顺势按在地上,然后试探了一下,道:“此人已经构不成威胁,请三殿下下令处置。”
一得自由不的赵河良首先下令让前方的官兵即刻去追捕逃掉的那些人,然后用宫人递来的手绢按住自己的脖子,缓过了劲便走近郑泽信,狠狠道:“刀!”
最近的侍卫连忙抽出自己的给他递了过来。赵河良接过后冷笑一声用力砍了下去,地上那只已经无力的手抽搐了一下然后轻微颤抖,赵河良抬起刀准备再次砍下去。若说先前第一下是为了报伤脖之仇,那么这一下就是要了结这人的命!
赵河良下手力气重了几分。目标毫不犹豫地锁定郑泽信的颈脉,就差几分距离,他的刀偏了,但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谁!”赵河良扶住被弓箭划伤的手,四处眺望。
其他人反应过来。连忙巡视周围刻意之处,这时宫人平静的通传声打破了警惕的氛围,众人见到来临的赵恒光纷纷跪下。
“良儿!”赵恒光看看有几分狼狈的赵河良,再看看地上那个被制服的人,随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乱党呢?”
赵河良冷冷的目光扫过其他人,然后道:“跑了!”
“什么!”赵恒光语气高了几分,脸上闪过不耐,“你真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竖起的手指指了半天最后用力落下。
赵河良知道赵恒光是想说自己没用。不过为了给他留几分面子没有说出口罢了。
他低下头讽刺一笑,然后扔掉敷在脖子上的手绢。
“父皇,我现在去追他们。”
“恩。”赵恒光没有注意赵恒光脖子上的伤,视线已经落在地上的郑泽信身上,“这人是同伙?”
此时的郑泽信身上灰黑遍布,露出的皮肤都被灼伤,脸上还带着红色的痕迹,很难让人分辨出原本的相貌,赵恒光自然也没认出。
一个侍卫走到赵恒光身边,小心道:“他单身一人突破到这边挟持了三殿下。所以那些人才……”
赵恒光往赵河良离去的方向看了下,随即对这个侍卫说道:“所以你们就放了那些人?”
那个侍卫抬头看见赵恒光的表情,连忙跪下道:“这个人以三殿下性命要挟,我们实属无奈。”
“闭嘴!”
“陛下息怒。”
“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赵恒光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形容的是谁。
他指了指地上的郑泽信,道:“把他挂在城门上。”
“是。”
赵恒光一挥衣袖,就离开了这里,他没有留意到地上那支清冷的箭羽,就连侍卫们都忘记了,这只箭羽。刚才救了郑泽信一命。和郑泽信一伙的人,活着的都离开了,留下的都是尸体,有谁会去救他呢?
在不远处的一座殿宇屋顶上,一只纤细的手正悄悄收回弓箭,突然另一只相对粗糙的手伸了过来拉住这只手连带着人去了另一个地方。
梁公公站住脚就用力甩开赵荷婳的手,然后沉重脸问道:“你做什么?”
赵荷婳抱紧自己的长弓,眼神飘了一下,随即说道:“没做什么。”
“婳儿,”梁公公按住她的肩膀道:“你要记得,你不是赵荷荞,没必要把和她有关系的人都扯到自己身上。”
赵荷婳的表情瞬间出现被撞破的尴尬,嘴上却说:“义父,你在说什么?”
“你和那人认识吗, 为何救他?”
赵荷婳沉默了片刻,突然噗嗤一声笑道:“义父你多想了。”
梁公公闻言皱眉,态度难得严厉了几分,“为什么救他!”
赵荷婳嘴角轻扯,拿着长弓的手松了松,“义父,你没认出他是谁吗?”
“恩?”
“他是郑泽信啊,那个赵荷荞在乎的郑泽信。”
“所以?”
“只要他还活着,赵荷荞就不会置之不理。”
“……原来是这样。”梁公公松了口气,随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