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到了他们的身边,然后手扶了上去让樊景天把赵河清放下,“景天,你在前面开路,我来背河清。”
“姥姥,”赵河清轻轻地推了推,有些抗拒,“别管我了,你们快走!”
赵珊玉沉下脸道:“嫌我老太婆没力气,背不动你?”
“姥姥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废话!”赵珊玉一把扯过赵河清揽在背后,然后对樊景天说道:“我们走!”
“嗯。”
樊景天捡起地上的兵器,冲向了前面,见人就挥过去,他记得时间的紧迫,每一招都不会致命却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这样一来又很好地保存了他的体力。
赵珊玉咬着牙,带着赵河清徐徐跟在后面,不时观察着周围。她一把年纪早不如当年,今天是豁出去了,为了不让赵河清担心,她好几口气缓不过来却都咽下去,动作上也尽可能不表现出吃力。
可是这些事,赵河清哪会察觉不到,他知道赵珊玉怎么想,所以就只能这样心疼地看着。
终于就要离开亟司院了,可这时又杀出了个程咬金。
门口的侍卫都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冲了上来与樊景天打在一起。樊景天与他一交手就发现此人基本没有武功底子,心中好笑,这人是送死吗?但见他眼中清明尚有坦荡,樊景天心一软,手下就留情了。
他抓着对方的衣服用力一甩,随之吼道:“滚开!”在那人掉落到一定范围远,他就毫不客气解决眼前的其他人。
没想到他们走了几步,那个他有意放过的人又爬了过来。樊景天无奈抬起手,不准备和这人再纠缠。
“樊叔叔,”赵河清叫住了樊景天。
“怎么了?”
“放了他吧。”
樊景天手松了松,问道:“你认识他?”
赵河清望了望黎融,摇摇头,“不算认识。”
“那你为什么……”
“惜才。”
赵河清这话也正和樊景天原先心意,既然自己的侄子都这么求情了,他就放了这人吧。
黎融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听到有人为自己求情,特别是“惜才”两字触动到了自己的内心,他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
赵河清转过头,道:“有人和我说起过你,你不错。”
“你是五殿下!”黎融并不知道这赵河清被关进了亟司院,只听张鹏对外宣称这里关了个重犯,所以他对这其中曲折更加不甚了解。这会听出赵河清的声音,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堂堂五殿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河清,”赵珊玉提醒道:“我们要走了。”
“恩。”赵河清收回视线,不再看黎融。
黎融可不想就这么算了,他不知怎的,脚步已经快于思想地追了上去,想要拦住那几人。
“喂,你可别这么不知好歹!”樊景天粗声道。
黎融的视线越过樊景天和赵珊玉,直直地望着赵河清,认真道:“就为你刚才的留情和那句‘惜才’。”
“恩?”
“我帮你们。”
樊景天皱眉,他可不相信这人会那么做,于是道:“我们不需要……”
“好。”赵珊玉爽快地应道,知孙如她,她知道赵河清也是答应的。
赵河清点点头,对黎融道:“多谢。”
“可是……”
“景天,我觉得这孩子不是撒谎。”
黎融作揖道:“黎某定不让大家失望。”他率先走到了前面,指了个方位,“跟我来。”
他们跟着他到了一个一个灰暗的院子,扑面而来是腐肉的腥臭混着潮湿的闷热。
“停尸房?”
赵珊玉蹲了下来,搀扶着赵河清并为他捂住口鼻,然后看向黎融,“这里有什么玄机?”
“老夫人果然慧眼,”黎融点点头,走进盏油灯,手指拨动了一下,随之一阵闷响,对面墙板缓慢挪开,俨然就是一道石门。
黎融把盏抬扭了下来,拿着它走在前方照路,边说道:“这偌大皇城,常有无从追究的命案,其中无法安置的尸体便通过这个地方运到外面,或烧掉或卖掉,每年不计其数。
“所以说,这个密道是你们亟司院专用的?”
“正是。”
“那皇宫内其他人知道吗?”
“皇上自然是知道的。”
听到这句话,樊景天和赵珊玉不由停住脚步。
黎融马上道:“你们放心,我带你们走这绝不是害你们!”
“是吗……”樊景天脚步已经开始后退。
“你们现在回去反而危险!谁又想得到你们会往这走,所以这里是安全的!”
赵珊玉沉默了片刻,道:“景天。”
“义母?”
“他说得没错,这会皇宫应该已经发现亟司院这边的情况了,我们回去就更不好走了。”
“我知道了,”樊景天走到黎融身边,按住他的肩膀,道:“如果你骗我们,哼!”
黎融苦笑摇头,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
他们身处静谧之地,听不见、看不到外面,更不知道外围之火已经蔓延到内宫之墙。
郑泽信扔了一个爆火,回身看同伴,吼道:“下一个地方。”
爆火威力强大,是由灼热的铁粉和特殊物质制成的,极易燃火,大致形状如球,经过撞击会碎裂散开,火苗做到之处都能燃起一小堆。他们一百多号人不停歇扔爆火,一堆又聚一堆,火势片片增大,让赶来的士兵灭火不及,更追不了纵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