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练晓生拉着荷笙进屋里了。赵荷荞虽觉尴尬,也只好跟上。
甫一坐下,练晓生马上像变了个人,先前的热情不在。全身心都系挂在桌上的棋盘。
赵荷荞顺着他摆弄的动作观察了会棋盘,练晓生在上面来回走了好几个棋子,不一会又摆回原样,大致是个棋局了,由于习惯。她在心中也试着破局,跟着练晓生的动作,再调整几步关键路数,倒也是可以破的。
不过她摸不透练晓生为什么纠结这个棋局,还是不要贸然相助了。
荷笙在一旁将赵荷荞的神色收入眼中,她嘴角上挑,突然道:“老练,难道我这个老朋友来看你,你就这么无视我?”
练晓生抬眼看了她一样,“别吵。让我破了这个棋局先。”
“棋局有什么好破的,你在这方面不行就算了,又不会少块肉。”
“谁说不会少肉,”练晓生瞪她一样,“这是雾蜀国上个月出的招亲棋局,谁破了就能娶卓尔瓷。”
荷笙瞥了眼练晓生的兰花指,“你要娶她?”
“臭丫头,又调侃我,”练晓生翻了个白银,“卓尔瓷是谁。虽然是外姓公主,权力和宠爱等同于一个真正的公主,谁不知道雾蜀国对公主的重视,虽说我不娶她。但有人想啊,只要我有破局方法,还不有人争着跟我买?”
“卓尔瓷?”赵荷荞想起那个潇洒快意的女子。
“认识她?”荷笙问她。
“见过几面。”她们基本没有什么交集,更何况她的哥哥把人家拒绝了。
荷笙用手肘碰碰赵荷荞,“荞姐姐,要不你帮老练把棋局破了吧。”
练晓生闻言看向赵荷荞。眼中放光,“你能破?”
赵荷荞在知道这个棋局的作用后,当然不会帮练晓生,所以回答是摇头。
练晓生收回视线,将棋子收了起来,语气中有些不耐,“算了,不弄了!”
“老练,你生气了,”荷笙察觉到了练晓生的情绪。
练晓生看看赵荷荞,又看看荷笙,“你那什么朋友,明明能破还摇头。”
赵荷荞连忙道:“练前辈您误会了,我摇头并不是说我不会。”
“所以是直接拒绝我?”练晓生更加不满了。
荷笙轻咳两声,她对练晓生使了个眼神,意思是给点面子。
练晓生干脆连她也不看,收起棋子后背过身。
“练前辈,我不是拒绝你,这个棋局我不能破。”见练晓生没有反应,她继续道:“卓公主设局就是为了能找到睿智足以担当的理想郎君,如果是通过买破局方法娶到她的,就不是她想要的人。”如果是由她间接导致的结果,那她是更不愿意的。
练晓生回头,目光咄咄逼人,“这事谁也说不准,也许因此娶她的是个不错的人呢?”
能舍得下重本的人都是带有目的性的,那些人,十个里有九个就并非良人,这个风险不能冒,赵荷荞虽然和卓尔瓷接触不多,但心里是敬佩她的,特别是赵河清拒绝过她,生为同胞妹妹的她怎能没有歉意。
不管哪层原因,赵荷荞绝不会答应练晓生的要求。
面上,她唯有态度诚恳,希望能说服练晓生,“插手他人幸福之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她这是劝他不要弄这个棋局了。
练晓生微眯眼,打量着这个清雅的女子,虽然拒了他的意,性子倒也真挚率直,看来是和小笙子真心实意做朋友的。
荷笙伸出手掌,挡在两人视线之下,恰到时候地为两人做了个正式的介绍。
赵荷荞听完介绍,语气和称呼如刚才未变,“练前辈,久仰。”
反而是练晓生知道赵荷荞的身份后,眼中有短暂的审视,接着紧紧盯着荷笙,似有千言万语。
荷笙轻咳,将破局之事拿出来说,“老练,荞姐姐说得在理,反正你钱多得花不完,这桩生意推了也无妨。
练晓生闻言,脸上有不信、有委屈,边瞪了几眼赵荷荞,指着荷笙道:“连你都不帮我,我不理你了!”
望着缩成一团的宽胖背影,荷笙并不为所动,还趁着练晓生没注意,将棋盒对着窗户往外扔了出去,一时让人措手不及,盒子从六十仗高的地方就这么落到了水里,练晓生猛然追到窗边,已无法挽回,呆滞地保持着伸手姿势,似乎难以接受事实。
他哀怨地对荷笙道:“你为何如此?”翘起的兰花指抖着指向赵荷荞,“就为她?你个重色轻友……不对,重……变心之人!”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荷笙轻哼一声后迅速换上了哀怨脸,“老练,你才是变心之人,为了一个破棋局,你对我冷漠了,枉我们那么多年交情。”
“我哪有?”练晓生表情转为错愕,显然被荷笙牵住了鼻子。
“你哪里没有?你就是对我冷漠,对我无情了!”荷笙又加了一个形容。
“我哪里对你冷漠,哪里对你无情了?”练晓生抖着手想要碰荷笙,却都被躲开了,不由心中也跟着抖。
“你就有……”荷笙干脆捂住了脸。
赵荷荞见两人一句一唱的,忍不住扑哧一声。
那两人同时望向她,“你笑什么?”
赵荷荞认真道:“两位的交情十分根深蒂固,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
闻言,荷笙和练晓生相互靠近,抬起手默契地搭着对方肩膀,不约而同道:“那是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