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黑面汉子面露疑惑之色,转而恍然道:“哦,你说那壶酒啊,当然记得,虽然怎么酿的忘了,但是那滋味却是还记得。”
说罢,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以示所言不虚。
“你这憨货,就知道酒,我说的是这大商的时局。”
饶是以白衣男子这般风度的人,闻言也忍不住面露无奈之色。
“时局?”
黑面汉子怔了片刻,方才费力的思索了起来:“我记得你好像说了什么暗什么动,然后要下雨了是怎么的……”
他皱着眉头,粗黑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幅样子,简直让旁人都替他累。
“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白衣男子眉宇间尽是无奈,轻叹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黑面汉子一拍脑门,喜道。
“现在,风已经起了。”
黑面汉子脸上又是浮起一阵纠结之色,旋即挠了挠头,困惑道:“听不懂,你能不能说人话?”
一个人被一个妖族要求说人话,这种体验并不多得。
当然,白衣男子也不怎么觉得高兴就是了。
他面色一滞,眉头微微一跳,旋即才被强大的涵养所压下,淡淡的说道:
“崇祟被人杀了。”
“崇祟是谁?他死了为什么会起风?”黑面汉子脸上疑问未去,仍旧问道。
“崇侯虎的儿子。另外,我说的不是真的起风,只是一个比喻。”
闻言,黑面汉子“啧啧”两声,道:“这可是件大事啊,谁这么有胆?”
“还记得当年的彭国太子吗?”
白衣男子没有直言,反倒突然提起了一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他的目光顺着江水逆流看去,投注到不知何处,双瞳深邃,幽暗如两岸群山。
“你突然提这个干嘛?”
黑面汉子惊异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又道:“那时候的事,你现在提出来干什么?”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白衣男子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淡淡的说道,为了避免再次得到“说人话”的要求,他不等对方开口,便又道:“凶手不知是何人,现在这个想必只是一只替罪羊。”
他顿了顿,又道:“就像当年的彭庆韶一样。”
“算了,爱谁谁吧,反正我想不明白,也与我无甚干系。”
黑面汉子听的头痛,当即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你怎知与你无甚干系,这可不是他北伯侯一家的事,之前我就说了,风起了。”白衣男子将眼一眯,想到面前这人的理解能力,当即继续解释道:
“崇祟的死,不能光从表面来看,其中必然有其他动作,想来,应该是西面那个出手了。”
“西面?岐山?”
黑面汉子眉头一皱,神色有些凝重。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那人必然还会有动作,这暗流涌动的天下,终于要掀起风浪了,蛰伏的深沉的各方势力,想来也要纷纷出世,将这水彻底搅动起来。”
他的眼中透出一种厚重的沧桑感,仿佛从覆盖着尘埃的历史中踽踽独行。
“殷辛怕是镇不住多少时日了,少则十年,多则百年,西边必将乱,两教也将走上对立面,不知你我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聊几次。”
“哼,关我鸟事!”
听到这里,黑面汉子骤然发出一声冷哼,将他的话打断。旋即站起身来,迎着江上的秋风,张扬放肆的喊道:
“我想和谁聊天就和谁聊天,想和谁打架就和谁打架!谁也管不了我!截教?若想操纵于我,我叛了这教又怎样?”
他粗犷的声音回荡在两岸群山之间,充满一种睥睨四方的霸道。
“小点声,小点声。”
白衣男子以手掩耳,皱眉道:“喊这么大声作甚,吵不吵。”
“嘿嘿。”
黑面汉子挠了挠头,干笑了一声,重新坐回葫芦上。
白衣男子这才将手放下,突然又想到一事,脸上带着笑意看向了他:“这也与你无关,那也与你无关,那你可知当了替罪羊的人是谁?”
黑面汉子见他神色间颇有把握的样子,仿佛笃定自己一定会对此感到惊讶一般,当即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对方说什么都要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免得让他得了逞。
于是,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谁啊?”
他的演技甚为拙劣,几乎把想要说的都写在了脸上。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挑破,佯装不觉的接着说道:“玄山宗,玉钟子的徒弟。”
“玄山宗?”
黑面汉子眉头一皱。
却不是这个名字对他很重要,恰恰相反,他与玄山宗并无什么往来,甚至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包括玉钟子这个人,他也没什么了解。
这一点白衣男子不应不知,可他为什么会是那副神色,仿佛确定自己一定会惊讶?
哦。
黑面汉子恍然,一定是对方想看他苦思冥想的样子,真是算计深沉啊,差点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对了,金蛟剪是三仙岛秘传对吧?”
白衣男子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变再变的神色,突然自顾自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啊。”
闻言,黑面汉子将之前思考的结果放到一边,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可是……”白衣男子故作疑惑之色:“为什么这个玄山宗弟子的体内,有金蛟剪秘传呢?”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