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雨青大骇,立刻召唤系统,将世界轨迹再放一遍。
他来回看了三次,终是确定,宣武府结亲的事件分明比原世界生生早出了两年!原世界里,陈乂是在初春成婚,那年气候异常,北境接连三月无雨,庄稼不出牧草不长,蛮族才被逼入境掠夺。
但对象没变,仍是文成侯那个性子开朗的大女儿。文成侯在朝中并无实权,只因祖上曾奋死救过当朝皇帝一命,才得恩典封了一虚位侯。
如今结亲之事提前两年,是不是说北境大乱也会提前两年?
靳雨青一着急,从榻上跳下匆匆往外走,也没知会书鱼,仅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便偷偷出宫去了。
陈乂此刻正与一身姿婀娜的女郎临河赏景,两人站在石桥上,男子风清云朗,女子腼腆娇柔,脸上飞着一团淡淡的霞红。旁人见了,都不得不赞叹一句“天造地设”“郎才女貌”。
而身处其中的陈乂却表情淡然,一双眼睛平平望着面前流动的河水,心不在焉地搭着文倩倩的话,右手不断地摩挲着腰间挂佩的玉饰。
他今日原本打算找个由头入宫,近几日不知怎了,就算是平躺着什么也不干,也禁不住老去想那个人,翻来覆去反而愈加燥热。可谁承想,父亲突然说有旧友拜访,让他带着对方在城中转转。被骗来了才知道,哪里是什么旧友,分明是叫他来相亲的。
隐匿在暗处的两名黑衣人也叹气,自家主子最近不正常,常常遣他们偷偷进宫打听皇帝在做什么,那大内深宫是那么容易进的嘛,来回就是一身冷汗!可回报也毫无营养,皇帝无非是看书、批折和发呆,偶尔听听歌舞小曲儿,如此无聊的内容,主子竟然听地十分满足,还细细问他们皇帝中午吃了什么,心情如何。
稍有不满意,就打发他们再去探。
摔!明明自己能进宫,还劳烦他们,这个影卫太难做啦!
陈乂完全没有体会到影卫们的怨念,突然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地笑了出来。文倩倩看得一呆,哪还见平日的开朗不拘,只羞涩地绞着自己手中的帕子。
“见色忘友!”靳雨青躲在桥头的阴影处,鬼鬼祟祟的,根本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陈乂似感觉到了这道赤/裸的目光,转头准确地从一片昏暗里挑出了那个人来,心中不及一喜,却见对方瘪着嘴扭头要走。
“……”
脚下迈开一步,忽然道:“在下突然想起一件要事要办,文小姐,今日就此别过。”一招手,一个影卫从屋檐上闪下,代主送文倩倩回府。而陈乂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循着桥头的黑影掠去。
靳雨青满门心思都在如何搅黄这场亲事,保住他瞧上的护国将军不被戴绿帽上面,没注意脚下,突然间被翘起的青石砖给绊了一跤,仓皇间一只手拦腰而过,他顺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陈乂一手搭在皇帝的腰间,将他托起,低头轻声问道:“陛下是怎了,如此不小心?”青年抬起头来,惯常明亮好看的眸子里添了许多焦虑,屡次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反反复复的欲说不说的行为,挑弄着陈乂,心尖也跟着他启启合合的唇瓣而微微颤抖。
陈乂心里一动,攥起他的手腕径直往前走。靳雨青几步一踉跄,终于跟上他的步伐。巷子越走越偏,越走越深,地上的青石砖面上都生了薄薄一层青绿的苔藓,说明此处已经鲜有人至了。
靳雨青叫了几声他也不应,直到脚下打了个滑,一头撞在男人的后背上。陈乂突然停住,回身凝望他,眼神像是细锐的钻头,四肢百骸都似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惹得靳雨青心里扑通乱跳。
他半尴尬地回避,陈乂却一步将他逼到墙边。
“……陈、陈乂?”
靳雨青的暗卫已经握紧了武器,准备随时冲扑下来救驾,陈乂自然知道皇帝出宫,身边一定会有隐匿的大内高手,可他此刻眼里都是这个神色慌乱的青年,哪里还想的那么多。
“陛下知道了罢,”陈乂道,“臣要成亲了。”
靳雨青猛一抬头,眼神闪了闪,偏过去盯着别处。
陈乂抬手将他的视线扶正,正如当日天牢中靳雨青做过的那样,玩捏着青年的下巴,缓慢暧昧的动作里充满了挑逗和试探,指腹有意无意地搽过那片颜色惨淡的唇肉,甚至想要探开缝隙往里伸去。
“陛下没有话想跟臣讲吗?”陈乂道。
靳雨青皱眉:“我说不许,你会退亲吗?”
“……”半晌,陈乂笑道:“陛下金口玉言,臣岂有不从之理。”
四面八方笼罩下来的气势将靳雨青逼的无路可退,在听了陈乂的允诺后些微放松了一些。他眉间的松懈被陈乂捕捉,自是以为皇帝是因为自己退亲而高兴,心中的悸动更加扩大了几分。
陈乂愈加大胆地试探:“陛下让臣退亲,可有理由?”
靳雨青咬了咬唇,他总不能说文倩倩将来会给你戴顶颜色亮丽的绿帽吧,仅是脑海里这么想了想,系统就伸出刺针戳了他一下以示提醒——任务世界里不允许剧透!
靳雨青被刺的狠狠一皱眉,系统给的所有惩罚都是施加在灵魂上的,那是比*的疼痛更深入的感觉,虽是一闪而过,也令他倒吸了一口气。
而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投影进陈乂的眼里,却成了“皇帝心中有难言之苦,此时也被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