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啊,你就吃这个?”李孝清看着还带着盐粒的榆树钱,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端起碗啪啦几口高粱米水饭,夹了口榆树钱。
李孝清觉得有些难受,他刚说完,就看着大叔在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咸菜疙瘩切了一小块,放到李孝清碗里,自己舔了舔手指头,示意李孝清尝尝。辽西或者赤峰那边的兄弟应该知道咸菜疙瘩是啥玩意,就是用大粒盐盐腌渍的芥菜头,有的地方的干咸菜疙瘩那用舌头舔一口都得喝一茶缸水。
韩老汉自己放羊,放了三年多,自己没吃过一口羊肉,没喝过一口羊汤,没跟羊崽子抢过一口羊奶,倒是被人逼着喝过羊尿。这柜子里的咸菜疙瘩是今冬天偷偷摸摸腌的,自己舍不得吃,老汉过年的时候,才狠下心来拿咸菜炖了点黄豆吃。
“小同志,等过一阵子,香椿冒芽了,我多摘点,你要是在大队食堂吃不饱,就到我这吃一口。”大队里有不少是闯关东的灾民后代,把这生长在华北山东半岛的香椿树带到了这地方来。韩老汉看着小伙子没打自己,没埋汰自己,还挺好说话的,这就也放心了,心里琢磨着怎么和这小伙子说上话,以后批斗的时候让那些知青别动手打人就行,他这老胳膊老腿受不了这个啊。
“大叔,我吃饱了。”李孝清知道这点高粱米老汉怕是自己一个人都不够吃,他本身也不饿,扒拉几口就不吃了。
“真吃饱了?”老汉看他不像是装的,这才慢慢的收拾碗筷,把剩下的饭放到柜子里上了把锁。
“大爷,你吃饱了?”李孝清疑惑的问道。
“这些留着晚上吃点,明天早上再吃点。”老爷子吭哧吭哧的说道。
李孝清本来想去放羊,老爷子是真怕他把自己的那七八十来只羊给放丢了,这上面怪罪下来,自己又得倒霉。所以老人家不放心的拄着拐杖跟着李孝清去放羊,这一走就是十多里路,最后到了大青沟,这地方有条河,所以水草丰美,但是野地草深,什么玩意都有,老韩的羊上个冬天就在这被狼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