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本官怀疑这几个人有冒充朝廷命官亲属诈骗的嫌疑,先把他们关入大牢!”海瑞岂能被一个小小的家奴给威胁?听了胡大的话不怒反笑,心头一转就想出个主意,先把他们关起来磨磨性子再说,胡总督的公子又如何,没官没品,身边又有此等张牙舞爪的奴仆,可见定是个纨绔。
一班衙役傻了眼,装装样子还行这要是把人给关起来,那后果……
大堂之内陷入了诡异的平静,胡公子等人听了海瑞的话直接目瞪口呆,就是那俨州王廉都不敢如此对待咱们,对自家公子也是执礼甚恭,没想到这小小知县胆大如斯。
“谁敢?我身上有总督大人的亲笔书信为凭!”原来是胡宗宪知道自己儿子的本性,此次出去游玩恐怕又会惹出什么乱子,于是匆忙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就是希望沿途的官员帮着照料自己儿子,要是惹出了什么乱子还要帮着擦屁股,总而言之就是要确保本督儿子安然无恙而且还要把他伺候的开开心心。
有了直浙总督加盖私印的书信为凭,胡公子一行五人自然是每到一地就住最好的客栈,找最好的姑娘,而且沿途地方官孝敬的银子也是多的收到软,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样更舒服的事情了,即便在俨州和王廉闹了一场,大家你好我好面子上也过得去,可是到了这淳安驿站,根本没有人来迎接,而且驿站实在破烂,最后还是胡公子自己掏的腰包住进了最好的客栈。
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海瑞既没有前去迎接看望有没有按照鼓励奉上孝敬,胡公子本来就心里恼怒,这些事情都是沿途官员心知肚明的事,偏偏你个海瑞就装傻充愣,处处显示自己清廉不惧权贵,而且今天在大街上还遇了刺,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冒出了头,自然对这海瑞横竖都看不对眼。
“哼!那便呈上来让本官验明”看着一帮衙役回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海瑞嘴上一哼,这些个衙役最会偷奸耍滑,蔫不知那些衙役每年都会从牢里关押的犯人那里收些个银子,你如今断了他们财路,他们本就心里有怨,平时暗地里也是出工不出力,如今对上胡公子自然要尽早撇清责任。
胡公子从胡大手里接过信啪的一声就拍到了海瑞面前桌案上,然后折扇一甩,也不看海瑞,自顾自的扇着风,胡公子沿途一拍书信,那些个小官看了没有不战战兢兢的,也罢,只要这海瑞乖乖奉上一千两银子作为赔罪,我也就不为难他了,胡公子眼睛四处看了一遍,仍不见海瑞有所动静,心里诧异。
莫非这海瑞是被老爹的书信给吓住了?扭过头就见海瑞拿起了惊堂木正要重重拍下去,胡公子心里纳闷,这戏路不对呀,下面应该是给本公子赔礼的时间啊。
海瑞手里的惊堂木还是重重的拍了下来,胡公子心里一突突,看着这软硬不吃的海瑞,心里没了主意,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你!”胡公子看着面沉似水的海瑞再看了书信之后仍然敢这样不客气的对待自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哼,没想到你这贼人竟然还敢伪造胡总督的书信私印,真是胆大包天,来人,速速把他们关到大楼!”衙役看着大堂里的一出出戏,看见海瑞又是那副你不干就滚蛋的表情,只好轻轻夹着四人往大牢去了,胡公子四人自然一路嚷嚷个不停。
最终张三把四人送到了县衙大牢里最好的一间,末了趁着没人注意还偷偷问道:“胡公子可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
胡公子一进这大牢就被里面的气味给薰了个呛,这里面尽都是些脚丫子、马桶、馊饭的味道,胡公子锦衣玉食惯了哪能受的了这个苦,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公子,胡三还在外面?咱们可以让他速速回报老爷知晓!”胡大虽说是奴仆,可也是吃喝不差,根本没来过大牢,瞧见自家公子的表情,忙上前提醒。
“对呀!”胡公子松开捏住鼻子的两根手指,赞了一声,回头看看正在旁边弯腰讨好的衙役头子,忙说道:“你去济民药堂找一个胳膊上有伤叫胡三的人,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他,让他快回杭州报信,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海瑞!”胡公子接着恶狠狠的说道,随即又用手指捏住鼻子。
“小的遵命,这就替公子通传,一旦有了消息就来回报!”张三抱了抱拳行了个礼,腰中歪歪斜斜挎着单刀就出了大牢去寻胡三,人倒是好认,胳膊上有伤,不提张三出了县衙急匆匆朝着西边去了,大堂这边还有人在说话,听声音还是埋怨居多。
“我的知县大人哎,那可是直浙总督的公子,你这样把胡公子抓了起来可怎么向上交代?”原来是淳安县丞张宝在朝海瑞苦劝,面上倒是一副为你着想的情深意切,可心里却是另一番光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张县丞好不容易熬到上任县令升迁走了,眼瞅着自己就是一县之主,私下里已经收了很多衙门里的人红包,可这事到临头海瑞不知从哪空降下来。
张县丞心里自然有气,他是一步步从不入流的小官熬到了县丞,去年被海瑞抢了县令官职,而以他如今快六十的年纪已是靠正常升迁无望,今天海瑞却是执拗的撞到了胡总督的头上,想必这海瑞定然吃个排落,重则直接罢官,没准自己又有了机会取代海瑞,当一任知县捞够银子后回家养老,岂不美哉。
“张县丞,那可不是什么胡公子,你想想胡总督是如何英明,怎么会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