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娘子,姓苏名碧水,京城人士。
在场众人除了苏碧水,都知道上次杰哥被吓掉半条命的事,加上闵氏本就胆子小,牵上杰哥胆子就可想而知更小了。
“那可怎么办?”戴双红替新姐姐犯愁,两家虽说隔着一条胡同,可再近,也还是两个院子。
“要不让姐姐搬我这里住吧……”戴双琳独霸一铺炕早就难受了,她睡觉喜欢抱着东西睡,也喜欢在临睡前和人说会儿话,可打从戴双红出嫁后,这些乐趣便通通没了。
其实,就算戴双红没成亲前,也没让戴双琳抱过几次,可有个人睡在身边总是好的,睡觉也能踏实一些。
孙氏想想也只能这样,她不可能让琳姐去陪吓破胆的苏碧水,万一要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等戴显根午歇醒过来,家里几个女人已经把什么事都商量好了,春儿都跑回去打包东西了。
戴显根听了有些不自在,他觉得苏娘子守寡之身又未出孝,到底不是很吉利,也不知道会不会带累琳姐。
而苏碧水搬到戴家长住,要属贤哥最高兴了,围着干姐姐苏碧水转悠个不停,少年之心昭然若揭,直到被戴双琳狠瞪一眼才算安分下来,蔫巴巴站院子里发呆去了。
两家离得近,也就十来米的距离。
春儿把东西收拾好,戴显根和贤哥就负责把东西搬到西间,让戴双琳帮着收拾归置。
孙氏担心苏家没人住,东西再被贼人搬空,便让戴显根父子俩,把能搬的东西全搬到戴家南屋存起来。
如此,原本布置一新的苏家就又成了空屋,果然是风水有问题。
孙氏把戴双红原来的衣柜清出来,留给苏碧水使用,至于苏碧水自己的衣柜,因为房间小塞不下,就给一道收到南屋去了。
如此忙碌许久,几人才把西间重新布置妥当。
苏碧水晚上有点灯看书的习惯,孙氏也不叨叨,反正这些灯油是苏碧水自个买的,她说多了反而讨嫌。
这下可便宜戴双琳了,炕桌放中间,苏碧水歪在一边垂目看书,戴双琳就沾水在炕桌上练字,炕桌写满了就拿布巾擦掉,然后再开始写。
“你从几岁开始练字的?我瞧你实在不像是只写了几个月的样子!”戴双琳练得用心,没发现苏碧水早已放下手中书本,盯着她看了许久。
“四五岁吧,不过都是用树枝在写,没用过纸笔和墨……”戴双琳说的淡然,苏碧水倒听得心酸,细想又觉艳羡,她来回端详着戴双琳,莞尔道:“是顾二郎教的?还是杰哥儿他爹……”
苏碧水知道有戴显业这个人,却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如是问道。
“嘘,别在家里说这个人,娘听到可不得了……”戴双琳急忙阻止苏碧水继续问下去,又小声把戴显业的事情嘀咕了一遍,苏碧水听了不由出神许久,再回神就见琳姐又在练字了。
“春儿,你去箱子里把我前几日用的纸找出来……”苏碧水跟春儿说完,就慢慢起身挪到戴双琳身边,灯光下的琳姐有一种异于同龄人的沉静,与白日里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姐姐不用了,娘说让爹下次去县城就给我带些回来……”折腾许久,不就是为了让孙氏出血吗?若是孙氏知道苏碧水这里有纸,抱着能省就省的原则,肯定就不会让戴显根给她带了。
苏碧水又岂会在乎这一点纸张,她轻展笑颜亮了一方天地,不赞同道:“你叫我姐姐,又与姐姐计较这些做什么?”
还想推脱的戴双琳,看到春儿拿出来的宣纸就不说话了,这纸一看就比戴显根买的那些好很多,就连顾孝民书房里的也比不上这个。
“你先用着,哪日咱爹给你买回来了,这个就先放起来,留着以后抄四书五经更为合适……”苏碧水说的很是轻巧,可戴双琳是万万舍不得浪费这么好的纸张,于是就借口说想睡了,到最后也没用这个纸。
两人歇在一个炕上,春儿打地铺。
戴家没见过这种架势,孙氏让春儿一道上炕睡,可春儿死活不肯,说怕晚上碰到苏碧水的腹部。
孙氏这才不说话了。
熄灯以后,戴双琳问京城是什么模样?她们一路走来,路边风景又是如何?
苏碧水到底身怀六甲,只说一会儿便睡着了,戴双琳回味着苏碧水说的一路风光与民情,不由对齐朝现状更为担心起来。
也怪不得她们主仆二人走了那么远,会选在浦阳镇落脚,原来其它地方纵然景色再美,可生活却更为堪忧,相比之下,浦阳镇已经算是好的了。
姐妹说了小半夜的话,第二日就有些睡过头。
戴双琳还在迷糊间,就听到孙氏在院子里叨叨道:“你说这些人得有多下做呀,连门窗都给撬走了!”
原来一清早戴显根起床扫院子,发现苏家大门不翼而飞,就急忙喊孙氏进去一看,就发现不光是大门不见了,连屋里的门窗炕席等物也通通不见了,放眼过去,只余光秃秃四间屋子。
想来是昨个过午,苏娘子搬家的动静被人看在眼里,夜里便把苏家给搬空了。
“这是饿疯了,想着把这些东西拿去城里换点粮食呀!”戴显根长叹,幸亏孙氏想的周到,要不苏碧水损失更大。
孙氏是又气又庆幸,气这些人雁过拔毛,又庆幸苏娘子连夜搬到了自家,气过之后,孙氏便和戴显根道:“要不你去县城和大人说说这事吧,再这样下去,可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