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熙抱着凌乐乐走出甜品店时,那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妈妈,爸爸他,走了。”凌乐乐双手缠住云若熙的脖子,小小的人儿满是落寞。
云若熙轻拍着她的背,一双水眸略显慌乱地四处寻找那辆白色的卡宴,只是,弥漫的夜色下,仅剩一排排朦胧的车灯。
隐隐的,她的心里划过一丝钝痛。
刘建一直守护在甜品店的门口,街道那边凌一坤和胡可优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他的眼中,回头,再见到云若熙怅然失落的小脸,他不动声色地替母女俩打开车门:“云小姐,是回天御别墅还是?”
还是追上那辆卡宴?
当然,这话,他作为一名保镖兼司机,是没有权利去说的。
但,只要云若熙愿意,他追上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还是回去吧。”云若熙顿了顿,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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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可优将卡宴直接开到了医院门口。
半路上她发现凌一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估计,他应该是胃疼得厉害。
挂急诊,送病房,然后打上点滴,胡可优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医生加入了镇痛的药物成分,病床上的男人开始昏昏欲睡。
胡可优坐在病床前,就那样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那张融入了她骨髓的脸。
五年不见,他的眉眼褪去了年少的狂妄,举手投足间都是时间沉淀下来的睿智和沉稳。
就是这个绝世无双的男人呵,令她朝思暮想,日夜不得安眠。
此时的他,脸色略显苍白,眉头微蹙,卷翘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戾气横生的眸,高挺的鼻翼和线条完美的下巴让他的整个侧颜看起来更加深邃迷人。
他的唇色微红,像零落的樱花,让人忍不住想要流连忘返。胡可优眸色渐深,里面溢满了痴恋和柔情,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去覆上他的唇,指尖颤抖着,近在咫尺时,她听见他呢喃的声音:“小熙……”
五年的时间里,她虽然身在国外,但是凌一坤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
他有了女儿,他结婚了,他的妻子成了植物人……
但是,她从不知道他的身边有个叫小熙的人,听名字,还是个女人。
能在睡梦中喊出来的人,应该是深爱的吧。
胡可优的指尖僵在了半空中,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巨大的悲怆吞噬着她的神经,随后将她的心脏撕扯得千疮百孔。
她回来,就是想要挽回他们的爱情啊!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将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之间。
或许,自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有真正属于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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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坤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他和凌一凡深陷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黄沙之中,四周,狂风吹起砂砾带着毁灭的气势席卷着天地。
两人越陷越深,他紧紧抓住凌一凡的手:“一凡,坚持住。”
凌一凡朝着他无奈地摇头,“哥,如果我死了,你帮我照顾丫头,好不好?”
“别胡说八道。”凌一坤怒斥着。
“哥,我错过了四年,丫头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凌一凡怆然一笑,“她说,她爱的人是你,是你啊!”
“怎么可能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凌一坤喃喃到,她每一次在他身下动情的时候,喊的都是“乔”啊。
凌一凡的身体在他失魂落魄的眸色里一点一点往下沉,黄沙已经淹没到了他的胸口。
“一凡!”
凌一坤回过神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去抓住自己血溶于水的弟弟。
但是,凌一凡甩开了他的手,脸上露出绝望的笑,“哥,照顾好丫头。”
凌一坤疯了一般徒手刨着砂砾,片刻,他的十指血肉模糊。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凌一凡的脸,转瞬间,那张俊雅的容颜却变成了云若熙的模样。
她的脖颈以下已经完全被黄沙吞噬,惨白的脸上却带着从容的微笑,她静静地看着凌一坤,一双琉璃的眸子陌生而疏离,素白的唇瓣微启:“别怕,有我陪你,死也会陪着你。”
她的声音是他从未听到过的似水柔情。
凌一坤不知道她在对谁说,自己或者是一凡?
他来不及思索,云若熙的脸便消失在黄沙之中。
“不要,不要!”
凌一坤惊慌失措地嘶喊着从梦中惊醒过来。
胡可优正趴在一旁打盹,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和额间布满的冷汗,她紧张地抓过他的手:“一坤,你怎么了?”
凌一坤睁开眼环顾四周之后,心绪稍微平息了下来,他将手从胡可优的掌心抽回,抬腕看表,已经是凌晨了。
“回去休息吧。”他渐渐恢复了平静,起身,斜靠在床头淡淡地说道,“天太晚,我让江源送你。”
凌一坤习惯去摸手机,大掌到了胸口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只穿了一件衬衣,西装外套在夜宴的时候让人给丢了。
而手机,正好在里面。
病房顿时陷入了尴尬。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胡可优站起身来,“一坤,那你好好休息。”
她是个知进退的聪明女人,凌一坤最讨厌被纠缠,她大方离开才是最好的。
凌一坤从病床上起身,视线落在她锁骨上方的疤痕上,那是一个呈圆形的烫伤,没想到五年过去,依旧有些狰狞。
他眸色中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