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拱手告辞,心里暗道,我这些理由其实便是你用来劝张绣的,这些话原本就是你说的,真是惭愧啊。
次日一早,贾诩便引着刘墉来拜会张绣,没想到张绣屋中早已经有一个客人。张绣一见贾诩来了,忙道:“文和,你来得正好,正要去请你呢。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袁绍的使者。”
贾诩呵呵一笑,道:“真是巧啊。要么都不来,要么都来。”指着刘墉道:“这是曹公的使者,参谋将军刘墉刘崇如。”
张绣有些诧异,仔细打量了刘墉一番,“莫非便是前日突袭河内的刘墉刘崇如?”
刘墉深施一礼,“不敢。”
张绣赞道:“没想到崇如如此年少。”说着,将手上的一封信递给贾诩,“先生请看,这是袁公的亲笔信。劝我和他合兵一处,共抗曹操。”
贾诩把袁绍这封信看了一遍,往桌上一放,再抬眼看着袁绍的使臣,问道:“这可是袁公的真心吗?”
这位使者深知贾诩聪慧多智,张绣对他言听计从,说动了贾诩便是说动了张绣,便站起身来,拱手道:“文和先生,张将军勇冠天下,袁公兵强马壮,倘若我们两家签立盟约,合兵一处,两面夹击,破曹操取许都如探囊取物,到时我家袁公便和将军平分天下,共享富贵。还望贾先生鼎力相助,玉成其美。”
贾诩也不说话,对刘墉道:“崇如有何见解。”
刘墉轻轻一笑,道:“袁绍连自家亲弟袁术尚且不能容纳,何况素无交情的张将军?”
那使者忿忿道:“先生,公路派人到袁公处求援,我家主公并未推脱,立即回书请他速带兵将赴河北,怎能说容不下呢?”
“袁绍与袁术素来不和,数次兵戎相见,以命相搏,这次为何突然答应收留袁术呢?其实不为别的,只为他手中那块传国玉玺。为共击曹公,袁绍或许会暂时与张将军联手,然而一旦曹公兵败,袁绍又岂会再容下张将军?”
那使者还待要说,贾诩把那封信抄起来,扯成几段,“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张绣还没反应过来,手下人就把这位使者给赶了出去。
张绣有点儿担心,“文和,现在天下各镇诸侯中以本初势力最强,如今咱们不由分说,将他的使者赶跑。若是袁绍恼怒,发兵襄城,我们如何应对?”
“将军,请放宽心。曹丞相现有使者在这儿,咱们去投曹公便是。”
张绣一跺脚,怒道:“文和,我与那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难道你忘了宛城一战吗?他爱将典韦,他的侄子、儿子是怎么死的?我们现在前去投奔曹操,他能容我吗?”
“将军,看来你还不知曹公为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谋大局者,不计一城之得失,明公海纳百川,愿与将军化敌为友,结为手足。这是曹公给你的亲笔书信。如果将军还不放心,我们不妨再听听崇如分析如何?”
“好吧。请刘将军为张绣一解心中之惑。”张绣勉强道。
“刘墉以为,将军孤悬在外,城池不过两三座,能挡曹公否?”
“以张绣之力不能,不过与刘景升联手或可一搏。”
“张将军不会真的认为上次大胜是曹公不堪一击吗?何况刘表只知守土自保,未必与将军齐心。”
张绣听了默然不语,他其实也明白上次能大破曹操,一是得力于贾诩谋划得当,出其不意;二是曹操有后顾之忧,不敢全力出动,只是侥幸得胜而已。而且刘表胸无大志,只要曹操不挑衅,他就决不会主动出兵。
“若论实力,袁绍远甚曹公;若论亲疏,我与本初素无罅隙,与曹公却有切肤之痛,张绣为何非投曹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