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与孙大雷交手后,吴双回到庄园立即向三位总管分派了一件非常紧急的事务——迅速召集在落雁城周边,一天内可以赶到嵩山庄园的所有负责打理生意的主管,让他们明天一早到嵩山庄园会客厅等候,庄主有重要事情安排。
三位总管当然还不知道,新庄主召集这么多管事人究竟有何用意;以前王百万在的时候,但凡庄主有新的决策和重要事项传达各处管事,他都会与三位总管预先商讨;待决策定下来之后便交由三位总管,去安排庄内的专门信使,将庄主最新意图以文字形式传达各地。
可是,这个新庄主一来,他的做法有些让人吃惊;见此,三位总管也不便多问,毕竟他们之间还不太熟悉;因此他们也只好遵照执行。
同时,庄上的人还注意到了,这个新庄主正在悄然展开一系列行动。首先,人们发现新庄主去了马厩,找到了那个专门负责养马的老人——姚伯,并和他攀谈了几句。
姚伯见新庄主主动来到他这个脏兮兮的养马场,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还激动万分;因为,之前王百万可是从来没有来过这地方,即便是他要用马,那也是由总管安排更次一级的下人提前预备的事情。
见新庄主走进养马场,姚伯喜出望外跑出门口去迎接。
“姚伯听说您负责养马这项工作好多年了?”吴双以非常敬重的口吻说。
“是的庄主!”姚伯说,“我七岁开始放马,现在六十多岁了,我对马就像菩萨对人一样了解。”
“那您能帮我拣一匹脚力最强的好马吗?”
“当然可以。”姚伯激动的说,“您来到庄园,头一件事就是到马厩来看我,这让我在庄园里很有面子,为了感谢您的关照,我当然要为您挑选一匹脚力最强悍的马了。”
于是,他领着吴双沿着两边都是马栏的碎石路,一路边走边看。姚伯果然是个懂马的行家,他一路走,一路介绍;一会儿指着右边马栏里一匹红马说:“这匹红马是山东大宛马,它膘肥力壮,爆发力强,但是耐性不够”;一会儿他又指着左边马栏里的一匹焦躁不安的马说:“这匹黑白相间的花马,是辽东的‘雪里飞’,在寒冷的地方特别有耐性,但是到了我们这里,深秋不减盛夏的余热,这种马站着都喘气,别说是作远途奔袭了”;走着走着他又忽然兴奋地指着左边栏里的一匹浑身长着长毛的母马说:“你别看这匹马样子长得像狮子,它还真有狮子的勇猛,但她现在不能负重了,您也看到了她正挺着大肚子,再有个把月她就要为我们嵩山庄园产下一匹可爱的狮毛驹子了。”
他们大概走过了有二三十间马厩,最后他把吴双引到了一所空间特别空旷宽敞的马厩,他指着里面一匹纯种塞外名马激动的说:“这匹马叫‘踏云乌骓’是契丹的纯种良马,你看它的膘高体健,脚杆却瘦得像杆竹节,蹄盘子也小巧玲珑,它可是跑路的高手,不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哪都是传说中的神驹,就我们这匹马每天保证三顿足料的条件下,跑五六百里还是轻而易举的事。”说到这里,老人才忽然想起应该站在关心的角度,问候一声主人要这匹马做什么。
于是他便问:“庄主要这么强悍的脚力,莫非要作长行?”
“是的,我要出一趟远门。”无双说,“好,就这匹踏云乌骓了。我想明天晚饭后出发,可以吗?”
“当然可以,庄主。”姚伯信心十足的说,“这匹踏云乌骓可是临战状态的战士,只等将军一声令下它随时奔赴战场,并且保证出色完成战斗任务。”
吴双点点头,说:“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此外,他又吩咐张威从银库里开足五百两银票,并且分成一百两一张的要一张,五十两一张的要两张,其余的都开成十两一张。
同时,他还交代了他的生活侍女,准备两三套预备换洗的衣服和鞋袜,并特意指定一定要带上那件白袍。因为,那是他最钟爱的一款衣袍。
一切分派已定,吴双来到了他的卧室,他一个人静静地在面对着窗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的精神很集中,仿佛在思考很多事情;此刻,就连他一向温文带笑的脸也变得那样冷峻,那样肃静。他坚毅的目光中好像有无数的语言正在与遥远的万有世界作密切的交流;他那双洞穿万里的眼眸,俨然是黑天里的两颗耀眼的星星,透过窗格眺望远方。
这一刻,他是那么安静,俨然是一尊伫立在窗前的浮雕;但是,当他行动的时候他又是那样锐不可当所向披靡。因此,他这一刻的宁静,人们不妨把他看成是豹子的打盹——他是在稍事休息。
从他这么多年奋战江湖猛进,一路所向披靡的历史足迹,人们可以想见他的辛劳与疲惫;这样看来,他也的确需要打个盹了。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他自己制定计划,之后沿着自己制定的计划坚毅地前行。他不畏艰难,何惧险阻,他把任何恐惧和压迫踩在脚下,他仅凭一把普普通通的黑鞘长剑,击败了一个又一个耸人听闻的敌人,他不断抒写着扣人心弦的剑侠新篇章。
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剑侠了;但是,他并没有为此沾沾自喜;相反,他征进武林强者之流的脚步更加铿锵豪迈了。
并且,不但如此,他现在挑战的强敌和困难比以前也更加强悍凶险;那种危险,似乎只要稍有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