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采薇想从墨尘烟的眼睛里瞧出些端倪,这个面若沉水的男人依然保持着风清云淡的容颜,只是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悦。
看来,来人是不速之客。
凌采薇回头,一个高个男子站在逆光处只有轮廓,看不清容貌。
混着洞外漏进来的光线,凌采薇隐隐觉得这个男子看自己的目光让人十分厌恶,好像似曾相识。
“薇儿,回屋。”墨尘烟放下手中筷子,看着凌采薇。
凌采薇转回身子不服气的瞪着墨尘烟:凭什么来了生人就要我回避?
墨尘烟知道她的任性,又怕她留在这儿伤了她,只好装作很凶的样子吓唬她。
凌采薇见他的眼神少了往日的温煦,觉得有些陌生。
她又听身后男子说道:“原来三哥果然把她救了?你可真是痴情种子!”
“闭嘴!”墨尘烟似在发怒,抄起桌上的筷子朝说话之人甩去。
凌采薇只听身后一阵衣袍抖动之声,便没了声音。
“回屋。”墨尘烟收了脸上的怒容,声音变得柔和,似在与她商量。
凌采薇撇撇嘴,知道反抗无意,便乖乖地起身想要回自己的秀洞。
刚迈开步子,她又退了回来,把瓦罐里的鸡汤抱在怀里,冲墨尘烟咧嘴笑道:“人家还没吃饱!”
说完,脚步轻快地从墨尘烟身边走过去,低头悄声说道:“我很讨厌那个人!教训他!”
墨尘烟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她人已经拐进自己洞里。
自始至终,她都没再看洞口那人一眼。
“出去说。”
墨尘烟掩住嘴角的笑意,站起身向洞外走去。
那个男人瞥了一眼被他的衣袖扫到地上的筷子,又看了看嵌在洞壁上,差点没躲过插到他咽喉的另一只筷子,苦笑了一下,跟着墨尘烟出了洞府。
一直走到悬崖边,墨尘烟才停住脚步,巨大的瀑布声把他的声音隔绝在几步之外。
“你来作甚?”
“这也是我的家,怎么不能回来?难道你连这个权利也要给我剥夺了?”
墨尘烟不耐烦地抬眸扫了他一眼,压住心中情绪说道:“还知道这是家?”
“以为你改姓忘祖。”
“三哥才是改了性,竟然肯跟我说这多话!你不是一向惜字如金?看来凌采薇的魅力果然不能小觑。为什么我们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一样的?难道这就是手足之情?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跟我争一争?”
“想死?”墨尘烟剑眉微皱,眼中寒意陡升。
对方一阵冷哼,半晌才道:“你不忍杀我。不然上次溪边大战,我对凌采薇那样,换了别人你早就要了他性命。真可惜,你还是妇人之仁。”
墨尘烟经他提起想起那一日薇儿受辱,本应杀了他才对,念及手足之情没有动手,他却又来撩拨自己心中怒火,墨尘烟的涵养用尽,捏指从指尖弹出一股利气直奔阎五行胸口。
阎五行翻身跃起,躲过一次攻击,墨尘烟又接连几掌攻去,阎五行开始还应付自如,但墨尘烟越打越快,阎五行渐渐便不敌他,寻个机会跳到远处抬手喊停。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论个高低的。我是有正事要与你说。你若不听,那我去族里跟四位长老说去。”
墨尘烟收手,问他:“何事?”
阎五行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似乎掸去刚才的几分狼狈,又得意地负手在安全距离来回走了几步,发问道:“你可知蚩神族历代族长的使命是什么?”
墨尘烟不屑地对阎五行挥了挥手:“你且下山吧!”
他没心思与这个五弟逗闷子。也许前世就是冤家,阎五行好像生下来就是与自己作对的。
先是母亲因为生他难产死了,后来父亲因这个五弟误伤了四长老的独子,被公报私仇派到北疆寻药,自此踪迹全无,至今生死不明。
他对这个五弟十分头疼。
母亲去世那年他才四岁,没享受几天母爱便失去了亲人,从小他对阎五行就冷淡的很,不喜这个弟弟。
而阎五行似乎感觉得出三哥的敌意,什么事都要跟他争一争,凡是墨尘烟喜欢的,他一律想尽办法抢来。抢不到的,他就想办法毁了。
为此他们的大哥没少操心为他们两个人在中间调停。
可是,他们仿佛天生的死敌,越调停越疆。
阎五行十六岁那年与四长老的独苗争夺一个少女动起手来,伤人人家命根子,墨尘烟的父亲带着惹祸的五儿子去长老家负荆请罪,跪了一天一夜。
四长老碍于墨尘烟是族长的继承者,心中虽然痛恨,但面子上还是原谅了他们。
不过,半月后,四长老就寻个由头让阎五行去北疆寻药草。墨尘烟的父亲生怕儿子有去无回,便自告奋勇的替儿子去了北疆,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墨尘烟失了母爱又失父爱,自然对这个五弟恨之入骨,没多久两人之间的矛盾因大哥意外辞世彻底大爆发,阎五行愤然改姓离家,从此与墨尘烟断绝了兄弟之情。
虽说如此,墨尘烟念及他与他的骨肉亲情,屡次都放过了他。
而他,这一次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墨尘烟刚刚把薇儿从阎王爷那带回来,他只想宁静平淡的与她享受剩下的时日,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你走吧!”
他不想纠缠,只想要撵阎五行走。
可是,阎五行却不肯乖乖就范。
“你不说,是不是忘记族长的使命了?那好,我来告诉你!蚩神族历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