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长身体的小家伙们通常都是吃货,不吃不好长,村里头的铁柱就比他爹老铁柱更能吃,一顿能吃好几碗白饭呢。”
若是平日,黄老邪只怕会骂上一句“饭桶”,此刻他却懒得理会这些,只对刚才他说的那一组数字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娃子,这虫子就这么点大小,一天真能吃那么多蚜虫?一两百只啊?”
那还有假?黎青山眨着眼睛点点头,说这数字还只是保守估计,考虑到其他一些加成的因素,实际上可能还要大于这个数目,而且他着重强调,是每天。
黄老邪将信将疑,每天一百只以上,多捉几十只的话,不是抵得上一个成年劳力了?
村里那些妇女有些手指头灵活的,一天不晓得能捉多少,可想一想,撑死了应该不能超过几千一万吧?
那不是只要捉个几十只臭龟子,就能抵得上一个成年劳力了?
想到这里,黄老邪不由的低下头,瞧着手里的小甲虫发愣。
黎青山将那虫子宝贝似的接过来,鄙视的望一眼黄老邪:“黄伯,哪能这么比?铁柱他娘亲捉完了虫子,明天还得去吧?你一天不去,那蚜虫可不客气,反正它们只要是母的就能生,一次生一窝,你捉得过来?还不得天天守在田里?你捉些七星瓢虫来就不一样了,让它们看着麦子,它们每天帮你吃蚜虫,来一波灭一波。”
黄老邪早已目瞪口呆,恍惚中又听黎青山说道:“……蚜虫下崽,瓢虫们也跟着下,来多少灭多少,才不跟你客气。还全自动,都不需要你操心,你若是手贱来帮它,它还嫌着你碍事,多安逸,不比你现在满村人疯子一样窝在田里头强上一千倍?”
“而且还有个好处,找它们给你看着麦子,连饭都不用管了,因为那些蚜虫就是它们的吃食。铁住他娘手再巧,一顿不吃,你给我看看……”
这话一说,连杨大玄都给吓愣了,他刚才就在自家田地里捉蚜虫,却被黎青山给叫回来,好说歹说,这才被拉去宋布仁那里一起卖了蒜头。
他这会儿正打算一回去马上就直奔田里继续捉蚜虫去,可给黎青山这么一说,他忽然发现,好像很有必要去捉些瓢虫回来试一试。
黄老邪却是眼睛都听直了。
用臭龟子来消灭蚜虫?
这娃子刚才所说的这个场景对他来说简直太震撼了,他活了一辈子都没听说过还能这么玩!
要知道,眼下村民们为了虫灾的事,已经把手头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一个个全窝到田里去,没日没夜的捉虫子,即便是这样,还不晓得能不能保住田里的麦子。
今年的虫灾在他的记忆里,超过了以往任何的年份,他早已对今年的光景不抱任何一丝希望了。
当黎青山告诉他有治虫法子时,他也只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企图用这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支撑着自己,因为他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
这可怜的老头子,已经让田里那些密密麻麻的蚜虫们打击得快要崩溃了,否则,向来敬畏神明的他,也不可能会坐在田梗上骂了一早上贼老天。
可黎青山刚才的这番话却让他……惊到了,此时的黄老邪,整个人像是被打了一桶鸡血进去。
原来这娃子所说的治虫法子,竟然是这个!
太妖孽了!
这得什么样的脑袋瓜子才能想出来啊?
黄老邪忍不住上前按住他的脑袋,翻来覆去的观察起来,可瞧了半天,除了发现这娃子头顶上有两个旋儿,却再也没有发现一丁点跟常人不同的地方。
黎青山见他痴痴傻傻,行为怪异,恨不得要将自己脑袋剖开看个究竟的样子,也是有些傻眼。
自己刚才是不是没说清楚?
擦,不会给当成神经病吧?
好在黄老邪及时放过他的脑袋,要不然黎青山只怕会赶紧遁走。
难得黄老邪此时居然还保有着最后一份理性,毕竟以虫治虫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实在太过玄幻了。
“娃子,那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些瓢虫也得听你的话啊,它们可是有翅膀的,整天到处乱飞的小家伙,就肯乖乖听你的?你让它们吃蚜虫,它们就吃去?难不成你还会说虫语,能命令它们?”
黎青山听他这么问,这才舒了一口气,没被当成神经病就好,他开心的咧着嘴说道:“黄伯,我就这点本事,你还信不过我吗?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我啥时候讹过你?”
他将那只七星瓢虫小心的握在掌心中,目光忽然扫到旁边那空空如也的板车,这才默默的补上一句:“……蒜头的事不算。”
黄老邪却没太在意了,若是这个法子可行,谁还管什么蒜头啊。
他面色凝重,站在原地凝神想了片刻,这才肃然问道:“娃子,那你说吧,现在要我这把老骨头做些什么?”
这才对嘛,黎青山心里欢呼一声,庆祝黄老邪顺利回归,恢复正常,刚才这老头按着自己的脑袋看来看去那一幕实在太可怕了。
他琢磨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黄伯,你现在去田里头,把能喊上的村民通通喊上,然后回家准备些家伙,等会儿跟着我一起捉瓢虫去。去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交待,这些瓢虫捉起来有些小技巧,我要确保每个人都掌握,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