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珩趁着沐休的时候带着月华去见老夫人,两人一大早就出门,却不着急赶过去,一人租了一匹马,在路上,何珩一边教月华骑马一边往目的地跑。月华已经知道怎么骑着马小跑了,两人在路上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
月华觉得自己还挺有骑马的天赋的,才学了几回就起骑得像模像样了,这会子心里很得意:“看我骑得多好!”
何珩不说话,只嘲讽的看了一眼月华,仿佛在说:“练得这样差还得意!’
月华瞪了他一眼,何珩忽然松开缰绳,站在马背上,马儿受到惊吓,抬起前蹄就要把何珩摔下去,何珩却仿佛知道了似的,曲腿,稳定身形,握住缰绳,又跳坐到了马上:“你练成这样再说。”
“……”月华瘪瘪嘴:“不就是想炫耀自己骑得好吗,你骑术高明行了吧!”
“嗯,多谢夸奖!”何珩抿嘴憋笑点头。
“不要脸……”
二十多岁了,玩心还这么重,月华把头偏过去不理他,两人继续向前赶路。
两人走到了大将军府,还是上回那个小厮,他认得月华,又是个机灵的,这会子抢上前来牵马:“该叫您何夫人了,何夫人您这段日子过得好。”
“托您的福!”月华把缰绳递给他,他很恭敬的接了。
月华这次是第二回来,直接去见老夫人,老夫人在正房,屋里还有几个太太在,月华不认得,老夫人端坐上首,面容庄重,神情悲悯,跟菩萨似的,可亲可敬。
月华赶紧笑道:“晚辈给您见礼了。”
“无需多礼,快让丫头给你看茶,你这丫头……我该改口叫何夫人了,也真是的,我不请你来,你倒好,不登门了!”
月华上回来见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还是一副农妇打扮,这回穿着一身酱红色暗金纹长衫和玄色细褶裙,头上戴着赤金抹额,鬓边簪着金凤流苏钗,一派华贵,显然是在会客。
月华发现这位老夫人真是跟变色龙一样,第一次见得时候穿一身布衫就跟农妇似的,就连说话与做派都是慈祥憨厚的,这一会衣着正式,立刻就变得华贵典雅,虽然说话仍旧是一派慈祥可爱,不过换了一身衣服,换了个眼神立刻变得尊贵大方起来,跟上次见面形象差别好大。
月华是在宫里呆久了的人,这种在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用什么态度对人,那种时时刻刻都端架子的,多半是有些脸面的宫人或是低等嫔妃,一天到头儿装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点儿权势地位,真正的上位者是那种可以穿着粗布旧衣坐在卧室喝茶,也可以穿着朝服接受众人膜拜的,这样的人才是塔尖上的人。
屋里左边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多的夫人,右边椅子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夫人,而老夫人的对坐没坐人,这两人看打扮一看都是官太太,不过品级不高,月华想了想,坐在了那个四十多岁夫人的旁边,小丫头进来看茶。
月华看见老夫人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显然十分满意:“我来给你引见一下,左边儿这位是曾都尉的夫人刘氏,右边这位夫人是新任洪统领的夫人杜氏,你们的夫君都在军中,你们也应该相亲相爱。”
月华赶紧站起来给刘氏见了个礼,刘氏立刻扶起来:“哎呀!妹子快起来。”说着赶紧把月华拉起来,一把抓住月华的手,上上下下瞧了一边:“真是嫩的跟水葱似的,难得的还是这气度,这摸样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月华笑了笑:“多谢您谬赞。”这夫人一看就是个十分精明的。
月华走到那头儿去见杜氏,杜氏不过站起身来,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声好,神情颇为冷淡,似乎对月华不太买账。
月华在家的时候就喜欢跟何珩谈论一些军里的事情,知道这位曾庆点是个白身苦读出来的,为人正直,一直不得上峰喜欢,人到中年不爱官场琐事,如今反倒醉心于画画,权力被架空了也无所谓,他夫人却是个精明的,里外一把手,和边关的诸位夫人关系都很好,若不是有他这位夫人在,估计曾庆点二十年前是个七品官,如今还是个七品官。
这位六品统领洪生说来有点特殊,他是世家子出身的,是景城望族洪家的正根嫡支,与何珩也算旧识,不过两人关系普通,虽然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边关,彼此无交集。
这位洪统领多年考试不第,本人又十分心高气傲,不肯接受家里头捐官,也学着人家的投笔从戎。
不过洪三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真让上战场不成,拗不过儿子,给他封了个七品协领,平日里仍旧走马观花,他上过一次战场,胳膊受了伤,自觉了不得了,就再也没上过战场,平时也不怎么管事儿,典型儿的任性富家公子哥儿,眼高手低,如今边关人员调动,他也升了六品统领,没什么实权,只怕过一段日子也得想办法调往景城去。
这位洪夫人杜氏也是景城的大家子出身,和洪家门当户对,到了边关自觉出身不凡,每天只窝在自己的府中,也不怎么出来走动,洪家一家子像是到边关玩儿一样。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四个人,月华年纪最小基本上不说话,老夫人也不太说话,一个正房里差不多只有杜氏和刘氏两人在唱对手戏。
宁成嗣要调走,甚至可能要获罪,这位曾夫人刘氏自以为自家丈夫曾庆点多年媳妇熬成了婆,想把多年的积怨统统发泄出来,这会子只在老夫人跟前儿揭丁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