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斯诺背影显出几抹疲态,他渐渐消失了,其身后却有一道悠然而轻佻的长叹声悄然响起,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周易,误入迷途的代罪羔羊,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仿佛有人离开了,小草如同海浪般一层层弯下腰,夜色下,远方那座小木屋带着一丝莫名的神圣,遗世独立。
周易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推开这扇大门之后会看见什么,而当他真的走进这座小木屋后,果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七分哑口无言,三分哭笑不得。
“怎么,不记得我了吗。”
小木屋里面造型很是古雅,空气中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藤木清香,在窗台前点着几盏昏黄的煤油灯,却没有萧瑟之感,只见一位披着破烂袍子的少女满脸戏虐,坐在地上,前方摆了一个破了缺口的饭碗,对周易俏皮的笑了笑。
“是你...”
此刻周易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内心的震惊了,他实在是想不到,在幕后策划并且拯救了自己性命的神秘人,竟然是当初在北城区某条街道上见到的小乞丐。
“啊!”
还没等周易开口,这位少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猛然一下子站起来,围着周易前前后后转悠了三圈,似乎发现了什么,又踮起脚尖死死盯着周易那双墨色瞳孔。
“周易,原来你叫周易,哇,你的源力怎么如此精粹,当时没有注意看,真是了不得,不对啊,似乎破晓中那些守护者都没有你这样精粹的源力,唯一的可惜就是指数太低了。”
昏黄的的灯光印衬着少女面庞,她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自己有些失态了,将身上衣服裹了裹,退后了几步,走到窗台前,摸出了一副黑框眼镜。
“喂,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
戴上眼镜之后的少女站在昏黄灯光下鼓起嘴巴,似乎对周易的表现很不满,但她旋即愣住了,望着眼前这位眼眸中满是忌惮的少年,一阵莫名其妙。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而身为一位命徒,我在你的身上并未发觉源力波动的痕迹,你究竟为什么要见我。”
周易目光冷冽,悄然往木门的方向后退了几步,眉心之处,命门悄然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丝丝金色源力流淌而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风雨,十年流亡之旅实在无法让周易如此轻而易举的相信别人,即使她另类的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我叫尔微。”
少女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般,白皙双手用力一撑,坐在了小木屋窗台上,她托着杏腮,饶有兴趣的盯着周易。
周易也有点尴尬,细细一想,似乎这位少女若是真的想要是对自己不利,在引路人卡萨不出手的情况下,貌似也没有太大麻烦,直接拉过来威逼利诱,若是还不行就暴打一顿是了,何必大费周章。
“你好,我叫周易,原来你就是夜莺之鸣那位所谓的神女,当日倒是我丢人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虽说知道眼前这位少女没有恶意,但周易仍旧疑惑不解,在夜莺之鸣他只见过毒师和斯诺两人,还有偶遇了那位神经病苏德,除了这三人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可是却被尔微一言点破,实在想不通,更何况她还感觉到了自己源力的精粹,这无异于一张底牌的暴露,对如今羽翼尚未未丰满的周易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
“你猜呢?”
尔微坐在窗台上晃着白玉般的双腿,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只见她轻轻跳下了窗台,转过娇躯望着窗外漆黑无尽的星空,忽然又走到了周易身边,此时此刻,这位少女的眼眸深处陡然浮现一圈复杂铭文,如神明的歌唱,一阵阵古老念诵之声仿佛在天地间回荡不息。
“真实之眼!这种天赋的孩子竟然出现在如此贫瘠之地!”
一声幽怨的惊叹,周易开辟的第一道命门之前,如死神般黑气缭绕的卡萨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下子站起来,黑袍下射出一道恐怖至极的森然目光,沧海桑田,时代沉浮,这一瞬间卡萨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隔阂,刹那借着周易之眼来到了这里。
“啊!”
顿时,尔微如遭重创,身躯一颤,猛然闭上了眼睛,她倒退了好几步,周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到底少年心性,伸手拉住了这位少女,一时间气氛古怪了起来,月色无暇,透过窗台撒入了小木屋中,周易拉着尔微光华玉润的左手,两人一言不发,时间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尔微确实很漂亮,即使在微弱煤油灯光下,也是一股无法掩盖的美丽,青丝三千丈,如瀑般在腰间,美眸无暇,加上清丽脱俗的言行举止,她犹如一朵被风尘淹没的冰霖花,数年之后,一花若开,百花无踪。
“对不起。”
“啊?”
望着低头满脸红晕的尔微,周易仓皇失措甩开了她左手,他还以为是自己轻浮了,却没发现尔微美眸深处闪过的一缕惋惜。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周易点头哈腰,现在他脑海里可没有任何稀奇古怪的杂念,要知道这里可是夜莺之鸣,作为夜莺之鸣的神女,如果说尔微生气了,一个狗屁毒师都能将自己无声无息的弄死,何况这片土地估计还有不少其他深藏不露的人物。
“引路人卡萨先生,你出来,我保证不会打死你。”
想到这个只会躲在他身体中享清福还没事就惹麻烦的混蛋,周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