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吉藩台急匆匆赶到巡抚衙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湖北按察使李卿谷的轿子已经停在了巡抚衙门外——武昌城里就吉藩台和李卿谷两个人有资格乘座四个人抬的绿昵官轿,倒是十分容易辨认。
还有制台衙门的轿子,吉祥下轿的时候,又恰好看到一顶带着总督衙门标记的轿子匆匆赶到,轿帘掀开间,花老狐狸的幕僚长戴文节大步走了出来。吉祥见了大喜,忙迎上前去,一边行礼问安,一边试探着问道:“戴师爷,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吴抚台派人去请你的?”
“进的回答道:“我目前也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吉藩台,别说我向着吴抚台,他抓你的人,自然有他的理由,劝你最好不要为了面子死保,否则以吴抚台的脾气,那怕把官司打到金銮殿上也不会让步。”
吉祥赶紧点头,低声谢了戴文节的指点,也在心里说道:“进去了解了情况再说,主子只是不信任吴小蛮子,但并不想收拾小蛮子,长毛没杀光之前,能不翻脸最后不要和这个小蛮子翻脸。”
再随着戴文节一起进到巡抚衙门的大堂时,吉祥第一眼就看到他的心腹爪牙梁可凡被五花大绑的按跪在大堂上,旁边还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青年女子,衣着为侍女打扮,两旁李卿谷、阎敬铭、赵烈文和黄植生等人或坐或站,吴超越高坐大堂正中,面前还有一摊茶水和茶杯粉末。
见吉祥进来,正在对着李卿谷喊冤的梁可凡就象打了鸡血一样,马上就挣扎着冲吉祥喊了起来,带着哭腔喊道:“藩台大人,藩台大人,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昨天晚上,是这个女的主动勾引我啊,我没qiáng_jiān她!我没qiáng_jiān她啊!”
“qiáng_jiān?!”
吉祥差点没晕过去,那边的吴超越却怒不可遏的狂吼道:“掌嘴!别以为你的主子来了,本官就不敢打你!”
话音未落,按住梁可凡的吴超越亲兵就已经抡起了胳膊,劈哩啪啦的往梁可凡脸上抽耳光,把梁可凡抽得双颊红肿,嘴角流血,惨叫不断。还算讲点义气的吉祥赶紧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求情,说道:“吴抚台,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梁可凡有什么罪,请你和李臬台依法审讯就是了,望你念在梁可凡也是朝廷命官的份上,对他……。”
“闭嘴!”
吴超越粗暴的打断吉祥,指着吉祥的鼻子咆哮道:“姓吉的,你挑的好监督!到本官的巡抚衙门里来拜见上官,竟然敢酒活乱性,**本官巡抚官署中的侍女!你好大的胆子,本官今天和你没完!”
吴超越的话还没有说完,吉祥就已经脸色苍白如纸了,脑海中更是一阵接一阵的天旋地转——自己亲手挑选并委任的湖北厘金局监督,竟然在领到印信公文的当天**妇女,**的还是湖北巡抚衙门里的侍女!这事张扬了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在湖北混啊?
“老爷,我真没qiáng_jiān,那娘们是自愿的,她是自愿上我的床的啊!”
梁可凡又挣扎着哭喊了起来,结果除了又挨了几记耳光之外,那一直在哭哭啼啼的侍女也终于哭喊出声,“你就是qiáng_jiān!你就是qiáng_jiān!是你硬把我拉上了床,还捂着我的嘴欺负我!老爷,各位老爷,你们要为小女做主啊!”
这时,吉祥还没上任时就已经看他不顺眼的李卿谷也开了口,阴阳怪气的说道:“吉藩台恕罪,这个案子属于民事案件,正好在下官的职责范围之内,冒昧审理你的属下多有得罪,望你多多原谅。”
“李臬台请随意,下官不敢干涉。”吉祥慌忙摆手,又哭丧着脸说道:“可是李臬台,起码得让本官知道一下案情的经过吧?”
李卿谷赶紧去看吴超越,脸上还飞快换了一副恭敬的嘴脸,吴超越则一指梁可凡,怒吼道:“让这个畜生自己说!”
得到了吴超越的允许后,梁可凡这才膝行爬到了吉祥的面前,一边哭着喊冤,一边哭哭啼啼的陈述昨天晚上的事。吉祥也这才知道,原来梁可凡来拜见吴超越时,正赶上吴超越公务繁忙,直到傍晚时才得到吴超越的接见,听完了吴超越忠君报主之类的废话训斥后,梁可凡又被吴超越留下吃饭,同时吴超越还叫来了阎敬铭和黄植生给梁可凡做陪,让梁可凡认识这两个新搭档。
再然后,梁可凡当然就喝多了,天色又已经全黑,梁可凡便留宿在了巡抚衙门的客房之中,结果负责伺候梁可凡的那个侍女因为小有姿色,服侍梁可凡洗漱更衣时动作又有些过大,梁可凡没控制住荷尔蒙的冲动就把那侍女抱上了床,然后到了今天清晨时,梁可凡和那侍女就被捉奸在床了。
这一段当然只是梁可凡一个人的口供,期间那侍女一直在哭着喊着否认,一口咬定是梁可凡捂住了她的嘴,硬把她按在床上***又说梁可凡威胁她说如果不从就杀了她,她才没敢呼喊。
究竟是**还是**吉祥并不介意,期间吉祥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揪着梁可凡的衣领吼道:“你给本官说实,你到底有没有碰这个女子?”
梁可凡犹豫着不敢回答,那边的李卿谷则微笑着说道:“这个不难调查,随便叫个官媒婆给这个女子验身就知道了,还有那张床上,也肯定有痕迹。”说罢,李卿谷还真的派人去臬台衙门里传官媒婆来侯命。
“畜生!说,你到底有没有碰她?!”
吉祥又怒吼着问,无可辩驳的梁可凡这才勉强点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