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哥,对不住了。”都是一群穷苦百姓,陈削也没指望每个人都能怀有必死的决心陪自己走下去,这一次,他没有鼓动军心,也没有安稳士气,而是,要借此筛选‘精锐’,让那些怯弱怕死的离开队伍,留下来的,才是真正敢于陪同自己跟朝廷继续对抗的力量。
一次次的筛选,一次次的历练,陈削相信,自己的兵,早晚都能成长为敢打敢拼悍不畏死的山中苍狼。
即便陆陆续续走了不少,这些人临走之时,也都心怀愧疚,无不感念陈削拿他们当亲人一样对待的恩情。
陈削没有为难这些人,亲自摆手相送,三千多精壮,走了大约三百多人,毕竟,以前陈削的队伍基本没什么伤亡,可是这一次,一下死伤两千多人,很多人都怕了。
“哼…一群无胆鼠辈。”周仓愤愤的一拳砸在地上,不爽的嘟囔道。
“吧唧,吧唧…”倒是何曼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依旧自顾自的吃着酒肉。
“好,都是好样的,接下来,是该为死去兄弟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死了多少人?”看向高顺,陈削又问了一遍。
“两千多。”高顺不知道陈削是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具体多少?”陈削似乎变得格外的较真。
“两千一百八十人。”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遍地开花,先除掉两千一百八十个贪官污吏,让皇甫嵩见识一下我陈削的手段。”冷声一笑,陈削的嘴边,突然戏谑的舒展开来。
“你有什么打算?”不但高顺不解,周仓等人也不明白,凭现在两千多人,难道继续跟皇甫嵩正面抗衡不成?
压根没戏。
“所有什长以上的都过来。”陈削一摆手,将众头目招到近前,陈削认真的叮嘱道“除老弱妇孺之外,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部下山,避开皇甫嵩的大军,冀州地盘大了去了,我要把皇甫嵩彻底逼疯,彻底打乱他的部署,所有人解下头上的黄巾,混入百姓之中,每个村,每个镇,都要有我们的人,高顺,周仓,再加上我,负责支援,一经发现贪官污吏,就给我杀,若形势不利,马上派人求援,不但临近的村镇有我们自己的兄弟,我和周仓高顺,也会及时支援,总之,这次所有人,要借助百姓的掩护,全线出击,将冀州给我闹个天翻地覆。”
“这…”高顺听完之后,低头沉吟了一会,这种打法,他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义军本来就是穷苦百姓,压根不用装扮,摘下头上的黄巾,便很难被官府认出来,除非,像陈削这样被朝廷通缉的人,才有可能被识破身份,可义军成千上万,官府又能识破几人呢?
古书兵法,战阵对敌的兵书战策,高顺也读过不少,可是,陈削的法子,却让高顺不知该说什么。
“记住,杀完人之后,能逃就逃,能躲就躲,最好混在百姓之中,官府就算派人搜捕,一时片刻,怕也捉不到人,但是,我们的援军,随时就会赶去支援,这一次,我们暂避皇甫嵩的锋芒,先杀掉两千一百八十个贪官给皇甫嵩老儿献上一份厚礼,他不派兵则已,一旦派兵,我们就要展开反击,将他的大部队,步步蚕食掉。”
两千五百多人,周仓高顺陈削,各领三百精卒,其余的全部就近混入各村各镇,这一次,陈削避实就虚,化整为零,主力部队全部下山。
皇甫嵩领兵赶往黑山,跟张燕的黑山军,剑拔弩张,即将上演龙争虎斗,可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却悄然席卷整个冀州大地。
此刻的张燕,暂时并没有投诚招安的打算,凭自己麾下几十万黑山军,他压根就不惧怕皇甫嵩,皇甫嵩以孙坚为先锋大将,步步推进,张燕直接率军拒敌,一时间,狼烟四起,战鼓如雷,张燕派出十万黑山军,打算给皇甫嵩等人迎头痛击,可是,孙坚等人的骁勇,皇甫嵩梁衍等人的运筹,还是让张燕吃了苦头。
……………
张村。
“喂,你们听说了吗?马县令今日大婚之喜,整个醉仙楼上下三层,全都被包了,可他娘的热闹了,镇上有头有脸的全都去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子家里都揭不开锅锅了,这马县令光讨小老婆都讨二十个了,而且,个个娇俏貌美,娘的,老子都四十了,还打光棍呢。”
遮着斗笠一旁正在吃酒的金彪嘿嘿一笑,冲身边一摆手,带着自己的兵卒悄悄的离开了这家酒馆,金彪并没有鲁莽冲动,先回了客栈,“都好好给我睡觉,睡饱睡足了,夜里动手,蔡单,这一次,你就不必参加了,一旦我们出事,你马上出去送信,让高顺的陷阵营前来支援。”
“明白!”蔡单,字少东,本是落地秀才,因为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也买不起官做,只能子承父业,随着父辈进山打猎,本事虽然不咋滴,但足够机敏,腿脚也灵便,此番下山,按照陈削的指派,每一队,务必都要带上一个腿脚好的,便于及时送信求救。
金彪虽然才带了十几个人,可他并不是孤军作战,临近的王庄,李家沟,薛家屯,清风寨,都有陈削的队伍,而且,高顺更是亲自坐镇这一代,寻常的城镇官军,根本不是高顺的对手。
周仓、陈削,也都各自在划定的区域活动,两千一百八十个贪官污吏,看似目标很大,可真正戒备森严的城镇,又有多少?
当夜三更时分,吃饱睡足的金彪,直接带人扑向了马县令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