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中的卧牛镇静悄悄的。高大的城门已经紧紧的关闭,城楼上只有几盏灯笼随风飘动,洒下一片昏黄的光芒。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处城墙下的阴影里,一群黑衣人隐藏在那里。当更夫走过去之后,啪嗒一声,一个飞爪扔到了城墙上,随后被拉动着倒退回去,咔的一声固定在垛口上。飞爪上的绳子紧绷起来,只一会儿就有一个蒙着脸的人头出现在垛口上方。那人左右观察一番,发现没人,这才敏捷的翻身跳到城墙上,回过身来把一个个黑衣人拽到城墙上。
没用多大功夫,这五六个黑衣人悄悄拽出弯刀,顺着马道快速跑向城门。门外的三角眼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只听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那是被人捂住嘴割断脖子之后发出的微弱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三角眼心中狂喜,看来那几个兄弟很顺利。他一挥手身后隐藏在黑暗中的蛮骑纷纷上马亮出弯刀,一双双嗜血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绿油油的光芒。
城楼上一支火把晃了三晃,随后城门吱呀呀的被缓缓打开。三角眼翻身上马,弯刀一指城门大喊一声:“勇士们,烧光、杀光、抢光。跟着我杀呀。”说完催马冲进城门。他身后大批的蛮骑手舞弯刀,嘴里嗷嗷嚎叫着,跟着三角眼杀进城门。
跟在后面的刀疤脸乐得直拍肚子。
“哈哈哈,好样的。勇士们冲啊。”
蛮骑潮水般涌向城门,一时间城门里外人挨人人挤人,乱成一片。三角眼很郁闷,谁想得到这样一个镇子居然还修了座瓮城。瓮城一般是修建在主门之后,像一个大口袋,又像是一只口小肚大的酒翁,所以叫瓮城。这是一种防御措施,防备的就是敌人的偷袭,进入瓮城的敌人就像被聚集在一起的王八,插翅难逃,所以这一招又叫瓮中捉鳖。
三角眼被眼前的瓮城城门阻挡,没办法了,只得偷袭改强攻。三角眼叫来几个力气大的蛮骑,挥舞着狼牙棒狠狠的砸着城门。就在这时城墙之上灯火通明,一支支利箭指着瓮城中的蛮骑。
“不好中计了,后退。”刀疤脸迅速指挥蛮骑后撤。可就在这时候,从城墙上扔下一个个呲呲冒着烟的黑球。
“霹雳弹,快撤快撤。”刀疤脸的声音都走调了。长期和燕军作战的他咋会不知道霹雳弹的厉害。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城门口立刻被清空了一片。辛亏刀疤脸下令后撤比较及时,三百多蛮骑免于被炸死的命运。可是陷入瓮城里的三角眼他们却没那么好命。
“格杀勿论,射。”何尚一声令下,城墙上箭如雨发。嗖嗖嗖,噗噗噗。不用瞄准,随便一射就能命中。翁城里惨叫连连,血腥气冲天而起,城墙上很多新兵都被熏的吐了出来。
刀疤脸一刀砍到一棵小树,随后弯刀直指城门,大喝一声:“放箭,攻城。”
城上城下箭如雨发,守城的团练兵也逐渐出现了伤亡。他们虽然勇气可嘉,但毕竟成军日短,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免不了顾此失彼,要不是有老兵们顶着,怕是用不了多久城墙就会失守。
蛮骑临时砍伐树木制成云梯,几个人呐喊着抬着冲到城墙下竖好云梯,蛮骑一个个叼着弯刀,手脚并用快速的向城墙上爬去。由于蛮骑射手的压制,团练兵们一面躲避狼牙箭,一面挥刀和爬上来的蛮骑战斗。老兵们瞅准机会,把霹雳弹扔到城墙下。轰轰轰,一架架云梯被炸断,云梯上的蛮骑惨叫着摔到城下。个别新兵经验不足,兴奋地站起来欢呼,却被迎面射来的狼牙箭命中,惨叫着倒在血泊里。
战场是最好的训练场,面对着惨烈的搏杀,新兵们迅速成长起来。平时近似严酷的训练效果,也在这一刻显现出来。新兵们自发的三个一组组成小队,互相掩护着和冲上来的蛮骑拼杀。战事进入了胶着状态,蛮骑一时半会儿攻不上城墙,但是更加刺激了他们的凶性。他们在刀疤脸的指挥下,一bō_bō不间断的发起强攻,城墙上的压力陡增。
何尚不停地挥舞着长刀,卧牛镇军工特制的长刀现在都已经变成了锯条。他杀的人太多了,可是蛮骑仍然一bō_bō涌上来。他们一个个就像发了疯的饿狼,临死还要死死的咬你一口。何尚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可是他连包扎伤口的功夫都没有。有几处城墙上的新兵已经支持不住了。何尚亲眼看见,一个老兵为保护新兵被几把弯刀同时砍在身上。那是那段城墙上最后一个老兵和最后一个新兵。那个新兵在哭,可是他面对这几个狞笑着的蛮骑没有后退,而是抱起一个霹雳弹,迅速点燃之后,冲向那几个蛮骑。“娘~~~~~~,爹~~~~~~。”这是那个新兵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声音。
轰,新兵和那一个蛮骑一起飞上了半空。断肢碎肉横飞,那一段城墙被暂时清空了。何尚流出了眼泪,牛小林是那个新兵的名字,何尚可以叫出每一个倒在城墙上的人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支持到天赐回来,又有多少人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但是他知道,不管怎样,这样的战斗不会停止,而且在今后会越来越多。努力强大起来吧,孩子们,总有一天你们的声音会令所有的敌人颤抖,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今天的胜利而自豪,现在让我们一起战斗吧。杀,何尚怒吼着杀向涌上来的蛮骑。
有人说一块马蹄铁摔倒了一匹马,摔倒了一匹马死了一个将军,死了一个将军输掉一场战争,输掉一场战争灭亡了一个国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