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订阅,求月票)来兴儿此时心中说不出是惭愧,还是反悔。◇↓,..从作为张皇后的眼线进入东宫,直到两年后入大明宫延英殿当差,身处张、杨两派激烈而残酷的争斗漩涡之中,他每每出于心底的那份善念,不欲使两派之中的任何人受到伤害,自己却为此屡屡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尽管他至今尚不十分清楚,芙蓉会不会真如她那晚在王屋山天台上承诺地那样,永久将疯癫了的李舒拘在自己身边,以避免有人打着他的旗号继续为非作乱,可是来兴儿仍不后悔那晚他做出的饶过李舒一命的最终选择。
“是的,娘娘,在下的确饶过了李舒的一条性命。当时,小石头也在场,他可为我作证。”面对着对他关怀倍切的景暄和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锦屏,来兴儿容不得自己再撒下任何的谎来,抬起头坦诚地答道。
仿佛在意料之中,景暄略感欣慰地点了点头,第三次把目光投向了锦屏,接着问道:“那你能据实告诉本宫,李舒现在身在何处吗?”
来兴儿面无表情地扑通一声跪在了景暄面前,毅然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这么糊涂?莫非真如外面传言的那样,是为了那位唐果儿的缘故?”锦屏再也忍不住了,冲至来兴儿跟前,举手就要打。
“锦屏,我对不住你。娘娘,你若是信得过兴儿,相信兴儿不会置天下百姓生死不顾,做下那小仁大恶之事,兴儿恳请娘娘,就不要再追问下去了。”来兴儿说着,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淌落了下来。
“小仁、大恶?你果真参透得明白?”景暄敏锐地抓到了来兴儿话中的关键所在,不放心地问道。
“请您回宫转奏皇上,如若因来兴儿一念之误,殃及朝廷、百姓,来兴儿誓必亲手杀了那李舒,而后自裁谢罪!”
“你,你……”锦屏不知是出于伤心,还是愤怒,手点着来兴儿,竟说不出话来。
“今日蒙娘娘记挂着兴儿,不惜贵足踏贱地,来此探望。兴儿还有一事,务求娘娘能够应允。”来兴儿有意对锦屏不理不睬,径自向景暄央求道。
“你说。”
“兴儿恳请娘娘即刻带锦屏离开国子监,我二人婚约今日之后,永不得再提起。我有负锦屏之事多矣,实不愿她因我而受到牵累。”
“大哥说得好。咱不能作对不住锦屏嫂子的事。”门口站着的江中石脱口赞道。
“哟,都叫上嫂子啦,这么说岂不太见外了?”景暄有意缓和一下屋内令人窒息的气氛,转而揶揄江中石道。
其实,景暄心里明白,皇帝绝不会仅仅因为锦屏的话就饶了来兴儿一条性命。前些日子,吴弼到宝象宫向她讨要“天蚕衣”来筹措禁军粮晌时,她曾向他打听过来兴儿未曾净身就入宫为宦的事情。吴弼当时虽不肯明说,却向她暗示说来兴儿未曾净身乃是天意所主,不欲使来氏一门断后。由此,景暄已大致猜出随后来兴儿官复原阶以及皇帝赐婚给他,大约皆是由于来兴儿冒牌入宫并非私自违律所为的原因。
既然皇帝本就有保全来兴儿性命的打算,锦屏对来兴儿又一往情深,非他不嫁,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助成二人的好事呢?
“你敢赶我走?!”锦屏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揪住来兴儿的一只耳朵,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娘娘,你瞧瞧她,说不过就动手呀。这样的媳妇我可不敢要。”一刹那间,来兴儿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他与锦屏二人曾无数次地在景暄面前拌嘴打闹,每逢谁吃了亏,便会嚷嚷着向景暄求救。
“你这一说,本宫才想起来。”景暄故意做出恍然的神情,冲来兴儿说道,“本宫今日来此,除了奉有向你问话的旨意外,另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亲自来送锦屏与你完婚。你方才胡说什么要撕毁婚约,这样岂不是要令我们娘家人颜面扫地?彩鸾,锦屏舍不得下重手,你去,给本宫掌这无赖小斯的嘴,看他还敢不敢提退婚的事!”
锦屏一出宫,嫁与来兴儿为妻,宝象宫景暄跟前自然要属她彩鸾位份最显了。因此,彩鸾方才一听来兴儿要退婚,心下生急,现又听得景暄命自己去掌来兴儿的嘴,忍不住大喜过望,也顾不得锦屏心疼,飞身上前,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就给来兴儿一正一反来了两个大嘴巴。
江中石见来兴儿被打,不由得恼将起来,三两步跨至近前,伸手便死死攥住了彩鸾的右手,略用力向旁一拉,只听彩鸾“哎哟、哎哟”发出两声惨呼,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对面的墙上。
“小子无礼!”
江中石才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女子的喝斥,就觉得眼前人影晃过,随即“啪啪”两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被景暄掴了两掌,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
从开口喝斥,至上前还了江中石两巴掌,再返身坐下,景暄几乎没给江中石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只这一手,便令勇猛过人的江中石惊呆了。
来兴儿生怕江中石发起浑来,伤到景暄,连忙使劲儿挣脱锦屏的揪扯,起身挡在江中石与景暄之间,向江中石嗔道:“还不去扶起彩鸾来,娘娘身边的人你也敢打?”
江中石气哼哼地瞅了一眼景暄,紧走两步,俯下身就要扶彩鸾起来,却被彩鸾气恼地一把甩开了。
“好啦,好啦。今天是锦屏和兴儿大喜的日子。你们谁再要无理取闹,休怪本宫翻脸无情啦。”景暄不欲几个半大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