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呜...爷爷我叫杜小英。”杜小英面色黯淡但是改口很快,“家里就娘亲和小英了,卢爷爷到了。”
推门而入,这时一道低低的没有蕴含多少生机的声音沙哑急切地响起,“小英...小英...你是要气死娘亲吗?让你不要出去...”
声音戛然而止,草席上女声愈加急切惶恐,透过月光他能清晰看到一个人影抓着自己女儿的手,“这位官人...你这是干什么,小英要是哪里不懂事冲撞了你还请多加见谅...”
“小英过来,小英过来,小英快过来啊...官人,现在这京城还没有谁敢作奸犯科,巡街的官爷们快要到了,为了您的安全还是先放开小英吧...”虚弱的声音有些生机急促而迅速地说着,逻辑分明条理清楚中也不乏威胁,卢象升抓住要扑向他娘亲的杜小英为了安全不想让她过去。
“娘亲爷爷是好人,就是他将城里维系的那么安宁的不要担心了...”杜小英清脆地声音于是隔空有些撒娇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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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爷是...卢大人?”妇人声音中充满了诧异,依旧能听出那隐藏地很深的虚弱感,充满试探地问着。
“本官卢象升。”卢象升有些惊讶这个夫人仅凭着小女孩所说的整顿城中变得安宁就能知道他的名字,然后心里涌起了一股满足感,作为一个鞠躬尽瘁的官员,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努力的成果得到了肯定更加得意呢?
“卢大人你...”妇人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不信。
“本官只是想看看夫人身体到底所患何病,近日...”卢象升解释着这时候他的几个亲兵领着几位大夫来了,于是他也不说了,就这么看着大夫给草席上的人把脉。
小女孩脸上露出了些笑容,终于,终于有大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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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拉住又哭又闹的杜小英,女孩要疯狂扑向自己娘亲的动作竟然险些让久征战场杀敌无数的卢象升有些拉不住,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怜惜。
茅草堆叠而成的茅屋中已经被掌上了几盏灯,对于母女两来说这是她们所耗费不起的油灯对卢象升来还是可以接受的,虽然身为现在京城头几号的人物他依旧用不起现在所谓上层人士流行的电灯,不过房屋中亮堂堂的一片他终于看清了屋中的那个女人。
“娘亲!”杜小英哇哇的大喊大哭着,那是一个面容消瘦脸色苍白的女人,眼角皱纹有些显眼,但是风韵依然犹存,和杜小英的模样有些相似,不过终于还是败给了这世道。
卢象升自恃自己夫人弟子是没有眼前的女人好的,但是至今依旧不显老态正是因为他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着,在这方面,卢象升觉得自己还是勉强算一个男人,至少能给家人安全和富余,至少在京城被攻破之前。
女人脸上平静无比眼睛微眯着不太适应这灯火,然后缓缓睁眼看清了卢象升才轻舒着口气,这相貌俨然是卢象升不错,对于现在京城底层的百姓来说,卢象升的名声已经一时无两甚至超过了崇祯,而经常在街上巡视的他样貌也并不神秘,女人见到过几次所以也认得。
末了她脸上带着浅浅笑,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张舞双臂和紧皱眉头的卢象升,“照着刚刚极为大夫所说这几日在他们手中诊断的已经出现过百余次例伤寒病了,所以小心为妙大人还是尽早将我等这些患了病的百姓隔离起来吧,否则只怕京城千万人的百姓真的会有一场浩大的灾难...”
卢象升微微一愣之后觉得有些羞愧,自己竟然需要一个夫人来提点这件事情还犹豫不决,不过世事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奇妙,对于这对今晚第一次见面的母女他总是想去保护,尤其是这个年纪比他略小几岁的妇人,他心里既然有些悲伤。
三个大夫已经走了,走之前也说了他们已经发现不对劲的情况了,这种病出现几例算是寻常的,但是接连几十起他们自然知道是传染病了,这个时候这种病统统简称瘟疫。
女人所说的小心为妙还是隔离,但是卢象升觉得事情已经是这样基本无疑了,他想着女人大抵也是知道的,但是依旧能如此平静和坦然让他敬佩,虽然从相貌就可以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农家女子,谈吐中却是表明一般的小门小巷也是很难养出这种女子的,不过对方未说,他也不问。
“卢大人,帮民妇照顾好小英可好?”妇人说着这时眼神中带着一点恳求,对于卢象升来说这件事情就算女人不提他也会主动提出,点了点头看着还在哽咽脸蛋上带着泪痕的小女孩,“小英,娘亲会好起来的。”
“会吗?”杜小英脸上浮现出一丝希望,她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主意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此刻她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说着自欺欺人的话语。
卢象升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好你们的!”不知道是对娘亲说还是女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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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晚间,月明星稀,月色像一件轻珑的薄纱笼罩在地面上,气息依旧是燥热无比。
“然然啊,你说瘟疫还有的治吗?”床上躺着几个女孩已经依稀入睡,宁大官人抱着李玉然和商景兰再次讨论起了医学的知识,就和他们之前说得那种姿势更容易怀上一样。
身无寸缕的商景兰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