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人,若说此刻莫修是失意的,那么同样的自然还得算上三皇子一个。倒不是因为心里有个人,只是莫修因为思念望而不得的某人,而三皇子则是因为盼而不得的某个位子。
虽说是从林著雨这里得了不少了消息,甚至林著雨已经破例将本不该给三皇子知道的消息说了出去,但是,独自回到府上的三皇子却还是没有十全十稳的把握!
大皇子过去了,宫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三皇子兀自的猜测着,却不知皇帝究竟会是什么样一个态度,所以离开林府时的信誓旦旦却突然变得犹豫了。
或许,可以等大皇子出宫之后,看大皇子究竟是如何在做判夺?三皇子自以为找了个万全的法子,却没想到皇帝也是有耐心的。
宫里,七皇子刚走,在大殿门口,跟大皇子碰个正着,本来还没什么表情,似乎在看回忆着方才皇帝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就看到大皇子匆匆忙忙的迎面走来。瞬间七皇子换了一副邪魅而得意的面孔,似乎方才在大殿之上,皇帝对自己十分满意的样子。
大皇子自然也是见了的,面对七皇子这般挑衅,没有发怒,只是觉得十分不解。
平日里,七皇子向来都是低调为人的,这回却是这般高调的挑衅自己,难道说是自己太没有威信以至于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都敢来挑衅了?还是说父皇跟七弟说了什么,能让他半日之间就多了争储的自信了?
不论是哪一种,好在大皇子并没有被七皇子这番挑衅给打乱了心绪,只是依旧收拾心情,准备待会儿见到皇帝之后该怎么说。
抬头望了望天色,大皇子想,这会儿母后怕应该已经从宫里启程了。今日,能不能让父皇信服自己绝无二心,还是必须的有母后的帮衬。
后来,等大皇子刚到大殿,得到了皇上的召见,果然还没等说上几句,便就有宫人禀报说皇后过来了。大皇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皇后请了过去,又是亲手熬制了补汤,加上完全是一副服软的态度。
因着大皇子本就性子软弱,所以这认错态度外真切。若是平素大皇子这软弱的样子看在皇帝眼里必然是心口堵气,怒其不争,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皇帝见了大皇子的表现,只觉得格外真实跟亲切,一切就似乎浑然天成一般,毫无罅隙。
皇帝满意了,大皇子自然也就好过了。皇后这一趟也就没有白来的。
但是,宫里的女人又岂是简单的?自己好了可不行,还要别人不好这方才能衬得自己更好不是?所以皇后又岂能善罢甘休?
原本还是一家三口父子情深的戏码,确实突然软软酥酥的在皇上的跟前说道,“皇上,这药膳可要在进些了?”
皇帝的身体本就不好,自然说是不能进食太多的,所以只是随口道了句“放着吧!”接着便又开始考教起大皇子来了。或者说是传授为人为君的技巧。
皇后听了之后,却道“皇上你是不知道,如今宫里四处都在说皇上怕是,怕是……”
话说到一半眼泪就流了下来,皇后说的断断续续,似是十分委屈,又像是等着皇上来问。
皇上自然见不得这番做态,一时又没想起来皇后心思,于是在跟大皇子说话的间隙抽出空而似听非听的问道。
一听皇上问缘由,皇后心里可是巴不得。
但是这面子上毕竟还得过得去,因此皇后自然百般委辞,吞吞吐吐不肯说话。
越是这般,皇帝越是好奇啊,又加上皇后可是浸淫宫纬多年,这对皇帝的度的把握,自然非比寻常,勾的皇帝虽然面上没有明说,但是眼里探究的意味明显多了几分。
“究竟如何了?这宫里如今谁在做主?”就在皇帝的忍受性到了极点之前,皇后终于开口了。
“姜妃,姜妃她千方百计的夺着臣妾的面儿,这宫里如今是变天了,臣妾……臣妾……今日能给圣上送药膳也是不容易。”
皇后说话眼中带着泪光,将女子的柔媚演绎到极致,虽然说的是女人间的斗争,但是却不让皇帝觉得烦腻,况且这句句可否影射着这朝政。
果然,听了这话,皇帝反应如皇后所料一般,明显能感觉到气氛瞬间冷了三度。
方才他可就在气恼为何三皇子竟然能够置自己的口喻于不顾,这会儿听了皇后这话,没想到三皇子母妃也就是他深深持重的姜妃竟然想在自己病重的时候趁机把持后宫,也怪不得三子有胆量敢不听圣喻,看来这母子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假以时日,若是自己真的病了,驾崩之前,怕是这第一个要反的应该非三皇子莫属,窃国者诛。
而且,若是三皇子生了谋反的心思,那么萧大将军手上的兵马自然不是怂的,皇帝不敢想象,若是将军跟皇子叛变,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此时,皇帝在消退了立三皇子为储之意之时,同时也对他起了趋逐之意,这样的人,若是不能被立为储,当杀之!只是终究虎毒不食子,所以皇帝做不到,那么最有可能的便了削了三皇子的权利,然后驱逐出境。
大皇子起先比皇帝还要愚钝,只当皇后为他求情,自然没想到皇后中间会来这么一招,等到意识到皇后的意图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心里不免好奇,母妃跟姜妃向来不和,自己都下意识觉得母妃添油加醋,可是为何父皇却没有半点怀疑?
当然,这就是皇后的高明之处,大皇子此刻却是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