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最讲究心无旁骛,心神合一,鳌拜运功逼毒就是在运气,可此时他被黑洞洞的枪管指着,又如何能做到气定神闲?虽说那枪管里射出的子弹未必就打得死自己,但却能伤着他,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根针在你眼前比划一样,你明知道这针扎不死你,但还是会恐惧。
这气没法运了!鳌拜收功忍着腹中翻江倒海的疼痛站起来,扫了一眼正和陈近南打得激烈的黑衣人,心中再次用猪头赞美他们一番,七跳八跳隐到一根柱子后面,才稍稍安下心再次开始运功逼毒。
功刚刚运起,两道身影好像溜边出行的老鼠出现在他的余光中,转头看去,不是陈恂和多隆又是谁,两人探头探脑的绕过柱子的阻挡,重新将枪口指向鳌拜。
鳌拜只恨自己没有修炼暗器,平时与人打斗凭借钢筋铁骨从无敌手,今日却被两个少年逼到这个地步,无奈再收功往旁边挪了一大步,重新躲在柱子后面。
只可惜刚运起功,锲而不舍的陈恂又出现……就这样,一个躲,一个跟,两个一大一小的同心圆围着柱子转圈,鳌拜虽占着小圈的便宜,但也只能利用那短暂的空隙时间,逼出一丝丝毒气。
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但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腹内的剧痛和全身无力让他现在的武功大打折扣,正常情况下他都没把握在近距离躲过那两枪击杀陈恂,更别说现在,枪打在腿上还没大碍,如果打在要害部位,一样会出人命。
这边的情形黑衣人其实也早已看到,但全都只当没看见,人就是这样,就好像一个和尚有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的道理,他们只盼着别人能先冲过去,等陈恂枪里的子弹用光,自己再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救鳌大人于水火之中。
陈近南初时也担心鳌拜将毒逼出加入战团,此时见陈恂成功牵制住对方,放下心来,集中精神全力对付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头领见久攻不下,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大喊道:“速戦即決(速战速决)!”
十几名黑衣人齐应一声,身上真气鼓荡,只留下四人近身缠斗,剩下人围成一个大圈虚空朝陈近南挥刀劈去。
陈近南见对方古怪,加了小心,刚挥剑逼退两名黑衣人,忽觉身后三道劲风袭来,连忙纵身避过。
“唰!唰!唰!”三条半月形刀气从他身边擦过,斩到墙壁上碎屑飞溅,留下三道两尺多长,两寸多深的切口。
身在半空中的陈近南上升的力量刚刚用尽,七八条刀气分别斩向他的脚下,刚好封死他落下的所有路线。
陈近南眼中精光一闪,长啸一声左脚轻踩右脚,本已下坠的身体蓦然又拔高一尺,堪堪避过所有的刀气,空中直接一个翻滚,改成头下脚上,手中长剑朝再次飞来的刀气斩去。
“当当当……”连串的脆响在空中响起,陈近南好像从天而降的陨石,手中长剑化作一团白光,将所有飞来的刀气尽数收下,直向地面落去。
“天地掌日月,一剑荡群魔!”随着一句气贯长虹的声音响起,落地后的陈近南原地一转,手中长剑划出一圈巨大的白色剑气,朝四周扩散出去,剑气未至,地上的青砖波浪般开始碎裂。
“躱す(闪开)……”头领的提醒声被青砖的碎裂声淹没,十几名黑衣人尽管已经向后疾退,但还是被剑气追上。
刀剑断裂的声音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十几名黑衣人伴随着斩断的刀刃和青砖的碎屑横飞在半空中,口中狂喷的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美丽的红虹,当剑气散去,才摔进尘灰中生死不知。
陈恂和多隆此刻早已看傻,尤其是多隆,张大嘴巴喃喃道:“我的娘,这还是人吗?”
尘雾慢慢散去,陈近南一人一剑站在原地,胸口的起伏有些明显,看来刚才那一招也不是信手拈来,在他周围地上,十几名黑衣人躺在侍卫的尸海里,再无动静。
鳌拜自是看到这一幕,低骂一声突然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狠狠戳向自己胸腹。
“噗,噗,噗……”七个血窟窿出现在胸前和腹部,喷出的血雾将他的身影淹没。
“鳌拜要自杀!”多隆惊喊道。
陈恂白了多隆一眼。“你死他都不会去自杀。”
陈近南走到陈恂身边吃惊的看着那团一人多高的血雾。“老贼要拼命了,兄弟,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儿动起手来我可护不得你们的周全。”
陈恂点点头。“大哥保重!”拉着多隆朝门外跑去。
两人出得门外,多隆停下脚步拽住陈恂。“兄弟,咱们就这么走合适吗?”
“不合适!”陈恂转过身朝殿内望了一眼。“所以我要留下来,而你快去找人帮忙,不管什么人,只要能打的越多越好。”
多隆有心说我留下你去找人,还没说出口陈恂朝他晃晃手中的枪,只好点点头。“兄弟,你可要小心,我会尽快带人回来!”
多隆离开了,陈恂却没有进去,而是躲在门外朝里看去,他知道自己现在进去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给陈近南分心,不如就躲在外面,等待时机。
武英殿内陈近南与鳌拜相对而站,一个白衣飘飘,长剑如星,负手而立。一个脸如红布,张牙舞爪,咬牙切齿。血雾被鳌拜如鲸吸牛饮般从鼻口中吸入体内,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利用蕴含真气的精血压制住体内的菜毒,至于胸腹上的外伤早已停止流血。
“你是什么人?”鳌拜的目光在陈近南周身上下